張灝認為康、譚、章、劉四人是對西方進入中國所帶來的「定位秩序的危機」作出回應。康有為和劉師培尋找個人和未來烏托邦社會的道德完美。譚嗣同和章炳麟在根本的要義之中，以儒家「仁」的概念和大乘佛教兩者的認定，尋找精神上的洗禮。他們都是對存在意義和社會政治秩序的雙雙分解作出回應。他們嘗試透過新的世界觀去重建認識力與道德的一致性。

作者認為這種尋找主要靠著中國思想的傳統。他極其仔細且令人佩服地告訴我們書中每位主人翁所依靠的儒家、佛教、道家的思想和經典，這些思想在中國歷史上何時及如何出現，二十世紀以前有哪些思想家延續或促成了這些觀念？讀者並沒有陷入模糊不清的中國傳統之中。相信中國思想在清末已告破產的人，是無法讀完這本書的。

作者的第二個主要貢獻，在於強調這些依據傳統的世界觀對新的、可察覺的進退維谷情形，是不連續的回應。西方侵入如何產生的不連續性特點，並未充分討論。然而，張灝仍具有說服力地提出：康、譚、章、劉廣泛地攻擊儒家維繫的三個階級關係（君臣、父子、夫妻），就是指否定把宗族和家庭放在中國為中心的宇宙秩序之中的儒家神話。這種和過去的分離吸引了當時欲打破舊習的人，但卻不能證明這幾個人對於未來的想法，對民國時期繼起的知識分子有很大的影響。然而二十世紀末的中國人繼續要和不斷的秩序危機拚鬥，那麼這本書從二十世紀初提煉的思想，可能顯得十分中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