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过人的智慧很重要

很多人发现,近年来实力派主持人开始占据一席之地,甚至越来越得到观众的喜爱,那些帅男靓女型的主持人反倒不怎么能吸引人们的眼球了。其实,这种现象很容易理解,主持人不再是一个花瓶,不再是念别人写好的稿子,观众希望看到那些真正有能力、有实力、有底蕴的主持人,用他们的智慧来主持节目,形象倒在其次。

在中央电视台知名的主持人中,张越也是一个“另类”。她的形象很普通,甚至光看形象怎么也和主持人联系不起来,但是她很受观众的欢迎和喜爱,因为她优雅睿智,因为她过人的智慧。

在一次采访中,她这样评价自己的形象:

“人生几何,对肉当吃,朋友们都说我是在用肚子思考而不是用脑子。”

巧妙的套用,让人们看到了她的洒脱和睿智。“用肚子思考而不是用脑子”形象而含蓄地说明了自己的体形状况以及原因。

“我的减肥是一场闹剧。我特贪吃,当了6年老师,我几乎没存下什么钱,别人的钱是存银行,我的钱,全存进了肠胃。”

“别人的钱是存银行,我的钱,全存进了肠胃。”形象而生动地说明了自己缺乏减肥的毅力,最后以失败告终。

如果说对自己形象的趣说展现了她的直爽和洒脱,那么,她的智慧是她能够赢得众多观众的根本。

在某次演讲中,张越一上台就说:

“很多年前,我被称为最另类的主持人,因为我很胖。现在,我被观众批评太过保守——因为我没有爆炸头。”

自信、自嘲、针砭时弊,这样的语言显然是有所指的,但是又很含蓄,让人感觉到了警醒却不难听。简简单单地将“很多年前”和“现在”做对比,就彰显了主题。

就个性问题,张越有着自己的看法,在她看来,电视的多元化发展,给主持人带来最直接的改变就是个性化成为追求的目标,她说:

“大家都希望有强烈的个人风格,能让观众记住。”

于是,穿花里胡哨的衣服、装扮搞怪的发型、刻意的手势等,都成为了主持人塑造自身风格的主动选择。

“刻意塑造的个性太外化了,反而没有个性。,,、

很多主持人都很与时俱进,任何流行元素都可能第一时间在他们的身上出现,但是这样的东西无法成为风格的一部分。风格是需要时间来铸就的,流行的也并不一定就是最好的,重要的是适合不适合自己。

张越就穿着简单的衣服、化着简单的妆,剪着短头发——这么多年下来,这反而成为了她的标志。因此,她感叹说:

“其实,主持人真正的个性应该是内在个性——他(她)应该有独特的世界观、自己的想法。可惜,这种能让我们眼前一亮的主持人,太少了。”

事实上,这样的要求不仅是时代的要求,也是观众的要求,更是主持人对自身的要求。一个人有自己内心的东西,才会与众不同。同时,张越也表达了自己的担忧——这样的主持人太少了。

“许多主持人非常强调个人姿态,觉得我火了就行。其实,这样的个性是难以持续的。”

这句话的用意很明显,如果一个主持人火了,而不再往里面添柴,那这个火也是持续不了多长时间的。

这个道理,张越用自身作例子说明:

“我最早做节目的时候,喜欢很清楚地表达自己的观点,最好与嘉宾对着干。”

那时的张越有着和现在许多主持人一样的心态——她是主角,她在乎大家有没有看到她咄咄逼人、出口成章的能力。

“我一开口就出口成章,那位嘉宾被我的气势吓倒了,一直在擦汗,还哆嗦,话也说不完整。我遇强则强,这一下子反而没了招数。但我觉得他这样的反应挺真实的。”

原本要被“拿下”的这期访谈在张越坚持下播出,成了那个阶段张越最火、评价最高的节目。但是,张越并没有沾沾自喜,她觉得这样的思路是不对的,于是开始了新的探索。

一个人认识别人比认识自己要容易一些,但是认识自己则能真正得到提高。张越做到了,她也实现了对自身的提高。

张越在《半边天》中主持的《张越访谈》之所以成功,屡获大奖,和她上面谈到的个性有很大的关系,同时也和她对自己的明确定位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一提到张越,大家就会想到《半边天》。在张越看来,这样的联想证明了自己的成功,对此,她说:

“主持人的个性应该与节目风格相融合。但可惜的是,现在更多的主持人抢风头,彰显的也仅仅是外在的个性。”

简简单单一句话就道出了真正的原因。很多主持人的节目之所以不成功,除了自身的底蕴外,很重要的一点是他们把自己当主角,把嘉宾当配角。

张越认为,在中国,目前许多主持人都太过强势,压抑了嘉宾的光芒,这是非常不可取的,她说:

“要知道,嘉宾才是主角,主持人的作用是保护嘉宾,让他打开自己,最真实地袒露自己,节目才好看。”

非同一般的认识,明确清晰的自我定位,这就是睿智的体现。

有了这样的认识,张越自然能够在节目中处理好主持人和嘉宾的关系,从而呈现给观众高质量的节目,她的节目受欢迎也就不足为奇了。

张越的智慧不仅深受观众的喜爱,就连很多的同行也给予她很高的评价,有媒体盛赞她:“机智、聪明、聪慧、知识型、丰富阅历型女主持人,当她微笑着倾听时,感觉她有一种优雅的迷人魅力。”下面是她接受北京晨报记者采访的对话。

记者:你觉得自己还有缺憾吗?

张越:有。比如,我可能会对受访者表现得非常关怀和关心,因为我觉得他真不容易,他的状况让我特别难受,我变得特别小心,很想保护对方,但是播出之后人们会说:“怎么跟演的似的?”其实真不是演的,是我内心的真实流露。后来我觉得,之所以这样,还是因为你骨子里有一种优越感,居高临下,还是一种混得好的人对一个混得不好的人的悲悯。所以我依然不是一个特别职业化的谈话者,当然如果职业化了,就面临着激情的丧失。

坦诚来自自信,自信来自认识,对自我的清醒认识。她知道问题出在哪儿,知道问题的原因,所以她能很快做出调整。这一点没有聪慧的头脑是做不到的。

记者:你的节目会有改变吗?一般电视或者报纸过一段时间就要改版、变样,这是规律。

张越:以前我每过半年就要闹腾着改版,因为心里没底,老觉得什么东西没表现出来,老想在形式上找辙儿来弥补。现在心里不闹了,因为节目来自生活,内容大于形式,如果观众喜欢我就谈下去,如果不喜欢,要更加花哨的、演绎的,我就不做了,否则我会一直做下去,直到我做不动了。

浅显的语言说明的是深刻的道理,一个“闹”字将心理状态表现得淋漓尽致。

记者:你觉得他们为什么肯把很多隐私告诉你?

张越:我相信,如果是我以前的风格,那样的问题肯定会被回绝的。我以前,包括现在很多节目主持人,总给人一个感觉:主持人是厨师,受访者是菜,主持人在“做”他们,这盘菜“做”好了,端出去就是厨师的脸面,没人会心甘情愿被你“做”,人家为什么要回答那些连你都不忍心提出的问题?

现在,我们在做节目之前就已经“滚”到了对方的生活中,经历和被采访者一样的悲欢苦乐,非常诚恳,对方不再是一盘“菜”。所以现在的我敢和嘉宾争执,这种争执和以前不一样,以前是抖机灵,我要显得比你高明、聪明,得表现出犀利。现在的争执可能是更根本、更尖锐的,我和被采访者的人生态度不同,但是我们是平等的,谁也没有优越感。

“主持人是厨师,受访者是菜,主持人在‘做’他们”,形象的比喻,真诚地表达了主持人和嘉宾的关系,同时也体现了浓浓的人文情怀。

一个“滚’’字体现了深入、贴近、关怀、同心、感同身受、情感共通。做到了这些,把嘉宾当成了“自己人”,自然就可以争执和平等了。

张越有着深厚的文学积淀,这让她的采访显得文化味很浓,也因为如此,让人们更加感知她精妙的语言和睿智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