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色彩爱情小说——《爱情中草药》(二)·怒放

文/小卷

中国性格色彩研究中心研究组长、性格色彩咨询师总督导

没有人比你自己更了解自己。不是每一粒种子都能长成参天大树,但它们都有机会活出自己的模样。

——题记

叶灵,她喜欢自己的名字,如生命之精灵在木叶上跃动。

但此刻她安静地躺在山坡上看天。正值秋深,云那么淡,天那么远。山下溪涧中,水色氤氲。

十五年前,因为不想过一眼望得见尽头的日子,她背上行囊,走出了这座山。如今,她回到这里,一切都没有改变。

不远处,一丛丛绿茎,开着灰白或暗紫的小花。父亲说过,这些都是药材,各自药性不同,有的中正平和,有的霸道强效,有的清新宜人,有的苦口良心。每一株药草都是大自然赐予的礼物,无论雨雪霜露,都掩盖不了那独特而珍贵的美丽。

毫无主见的绿色性格

※绿色中草药※茯苓。味甘平。主胸胁逆气,忧恚,惊邪,恐悸,心下结痛,寒热烦满。久服安魂养神,不饥延年。

绿色欲望少,烦恼也少。绿色男人是男性族群中特殊的群体,看起来,他们似乎没有任何力争上游的意愿,也不在意生命中的潮起潮落、花谢花开。

对她而言,人生的前二十年都在浑噩的睡梦中度过了。

她出生时,父亲五十二岁,母亲三十三岁。从她记事时,父亲的头发已经白了,可以和她交流的话语很少。而母亲,在她印象中最深刻的,便是要求全家人必须每天晚上七点半上床睡觉。

在万籁俱寂的夜晚,她无数次打着手电看书,劈面而来一只苍老的手,将她的书夺走,耳边随即响起母亲的抱怨声。

母亲习惯从二十多年前数落起,那时外公喝醉了酒,把母亲许配给了父亲,酒醒之后,想反悔,已经晚了。

为了成全外公的面子,母亲嫁给了陌生且年长她二十岁的父亲。从那以后,母亲的生活就没有快乐过。她唯一可以掌控的便是全家人的作息时间。每当这唯一的权力被挑战,母亲就会把二十多年来的恩怨从头诉说。

叶灵一点都不怪母亲。她知道,一点点叛逆都会激起母亲强烈的不安全感,何况叶灵生来是个叛逆的孩子。她知道自己身体里有个精灵,暂时屈就顺从,终有一天会飞翔。

她看卡夫卡,看马尔克斯,看加缪。她读出字里行间隐晦的愤怒,每读一行,她身体里那个精灵就战栗一下,莫名地欣喜。

尽管母亲将山外的世界描绘得如饿鬼道般恐怖,叶灵还是在二十岁那年嫁给了一个刚认识的男人。男人叫方成,寡言而温和,在市里工作。她看中他的唯一理由便是,结了婚,就可以不用每天晚上七点半睡觉了。

离家的那天,没有风光的嫁妆相送,母亲在她身后摔破了一只碗,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她极力忍着没有回头,迎着风一阵疾走,眼泪在眼眶里风干了。

婆家的人对于一向老实的方成带回来一个妻子,除了惊讶就是怀疑。她得到最好的评价来自于方成的弟弟——一个诗人,说她“披两块抹布也能风情万种”。最坏的评价来自于方成的弟媳——一家保险公司的推销员,说她“看那双眼睛就不是好东西”。

她穿的衣服确实花花绿绿、质地极劣。她的眼睛确实笑意盈盈,灿若桃花。更要命的是,她压根儿不想装压抑、装苦闷,她心里堆满了开心,一见到人就会溢出来。

她笑着洗手做羹汤,端给公公婆婆。她笑着找了份图书馆管理员的工作,上班时尽情看喜欢的书,下班后把每一分钟都花在家务以及听妯娌间的家长里短。

一次方成出差,弟弟邀请她吃消夜,原本说弟媳也在,到了之后才发现只有弟弟一人。她依旧笑眼以对,落座,直接开了两瓶二锅头,一瓶给方成弟弟,一瓶自己拿起往喉咙里倒。弟弟傻了眼,连说:“不必这样,随意,随意。”她却已喝完,将空瓶翻转给他看。弟弟无奈灌了自己大半瓶,人已躺倒。她打电话给弟媳让她来接。弟弟醉中忽然冒出一句:“嫂子,你是个好女人,我哥,他不配,他在外面有女人……”

一句醉话,撕破了多年平静。她本以为托付忠厚君子,可一生不做他想。她本以为他的木讷、他的随和、他的温驯,是因为爱。她知道自己没有那么爱他,却自私而天真地以为,他爱她。

离婚以后,她得知,那个外面的女人为了他屡次闹自杀,他不得已,只能两头兼顾。全世界都知道了,只有她蒙在鼓里,或许是因为,他面对她的样子,太平静,太无辜。

“妈妈,妈妈!你看,好漂亮!”从山坡的另一面,宛儿像一匹小马驹一样欢腾地叫嚷着跑过来,手里举着一株天蓝色十字形花冠的小草。宛儿眼睛像她,笑起来弯弯的,下巴像他,雕刻般的轮廓。她接过孩子手中的小草,闻到一股熟悉的微苦的清香,不由得一怔。

目标明确的黄色性格

※黄色中草药※柴胡。味苦平。主心腹,去肠胃中结气,饮食积聚,寒热邪气,推陈致新。久服,轻身明目。

黄色以目标为导向,并不意味着他们没有感情,而是他们永远知道什么是重要的。柔情也罢,缱绻也罢,只要与目标发生冲突,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舍弃。

离婚三年以后,方成的母亲来找她。上来第一句话:“成儿是个好人。”

“好人”两个字仿佛一把小刀,把她的心割出血——“好人”就应该得到同情吗?这个“好人”将她伤得多么深,还要分明地映照出她的“坏”。

想到每次探视时宛儿愁苦的面容,她忍着屈辱回到那个家。

当天晚上,方成奉命开车带她出去转悠,途经酒吧,一个摇摇晃晃的醉汉站在路当中。方成停下车,醉汉拉开车门,不由分说把他往外拖。叶灵以为遇到劫匪,张口欲呼,醉汉却说:“成哥,来嘛,我们一起去喝……”

方成一脸为难,说:“我老婆需要我陪……”叶灵淡淡地说:“你去吧,不用管我,我自己打车回家便是。”醉汉大喜,说:“嫂子真贤惠!”

方成有些无措,坐在那里没有动。叶灵推开车门,腾地跳下车,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开了。方成想追,却被醉汉拉住。叶灵越走越快,耳朵清醒地听到,他没有追来。她多么恨他这没有主见的性格。

所以,她那么容易便爱上了王思诚,一个硬朗强势的男人。

王思诚经营一家财务公司,周一至周日都在工作。回想起来,他从未主动约她。

工作日的下午,她在图书馆靠窗座位看完一本好书,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莫名地思念他,就打给他:“我过来看你好不好?”有时他说:“不行。”不说原因,她也不问。有时他说:“行。”她就坐上一辆人力三轮车,“吱呀吱呀”地来到他的公司。

他的公司在遇仙路,三轮车快到这条路时,她远远望着,就觉得整条路上仿佛有仙法笼罩,熠熠生辉。

他见她来了,只说:“坐。”便自顾自埋头工作。她自带一本小说,半躺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一会儿看书,一会儿看他。

他需要开会,便打开门,她识趣地出去,客户或下属们进来,与她擦身而过时,总忍不住多看两眼,而他的脸色平静如昔,众人亦不敢多问。

记忆中唯一的一次,他开车带她到郊外树林,说起小时候,她知道他和她一样,是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只是她安于享乐,他力争上游。两人都沉默,过了一会儿,他说:“有东西给你,在后备箱,自己去拿。”她打开后备箱,一大捧玫瑰花,含露绽放。

她不提婚姻,也不问他过往。她以为,这才是没有任何目的、纯粹的爱情。

七夕,他带她跟一个重要客户吃饭。席间,客户的手在桌子底下摸她大腿。为了他,她面带微笑,镇静地吃完了整顿饭。开车回去的路上,她告诉了他这件事,他说:“为了价值千万的生意,摸几下有什么关系?”她顿时如身在冰窖。

她的约会开始多起来,总是接到不同男人的电话,头发先是染成金黄,然后烫卷,然后又拉直、接发,穿的衣服要么低胸,要么露背。在他办公室,与他的下属擦肩而过时,她会故意抛一个媚眼,然后饶有趣味地看着对方的脸迅速红起来。

她希望看到他不悦,最好是大发雷霆,这样就能证明他是真的在意她。但是他没有。

他开始频繁出差,一去就是半个多月,回来没有几天,又去。听他的助理说,公司要在外地设厂。她打他的手机,总是占线,跑到他办公室去,屡屡扑空。

深夜,她喝醉了,倒在街头,发了上百条短信给他,没有回音。第二天清晨,雾气未散,捡垃圾的老大爷推醒了她:“姑娘,回家去吧。”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看着满身的呕吐物,惊觉自己的丑陋。

2009年3月31日,她决意要去他的故乡,看看他从小长大的地方,然后就将他彻底忘却。

一朵云飘过来,光线更加柔和,风还是那样轻柔,吹得药草的花儿颤巍巍的,宛儿在草地上撒着欢儿跑来跑去,仿佛永远不知疲倦似的。她默默地想:人的一生要经历多少跌宕起伏,才能心甘情愿地享受这宁静时光啊。

谨言慎行的蓝色性格

※蓝色中草药※独活。味苦平。主风寒所击,金疮止痛,贲豚,痫痓,女子疝瘕。久服,轻身耐老。生川谷。

蓝色情感细腻而深邃,蓝色男人富有内涵、持重,能吸引不少飞蛾扑火的小女人。只是蓝色拥有强烈的自律性和孤洁的品性,会让人感觉走不进他的内心。

2009年的愚人节,叶灵乘火车来到山城,王思诚形容为“穷山恶水出刁民”的地方。

车上,她接到久违了的王思诚的短信:

“哪儿?”

“火车上。”

“去哪儿?”

“你的老家。”

“为什么?”

“你不会懂的。”

其后再无短信来。

火车缓缓开进山谷,春暖花开。

她从站台走出,一眼望见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卢山手持一块方方正正的硬纸板,上书两个工整的毛笔字:叶灵。

卢山是王思诚穿开裆裤时就认识的好友。长大后,王思诚离开了这里,再没有回来。卢山去北京读了大学,毕业后回到这里。

这次卢山受王思诚所托,帮他接待叶灵,尽地主之谊。王思诚只说有个朋友要来,并没说清关系,卢山自是不会多问,叶灵也乐得无须解释。

卢山问过叶灵用餐的口味,将她带到一家依山傍水的餐馆。菜一道道端上来,做法简单,食材极为新鲜。卢山礼貌地介绍着风土人情,叶灵心不在焉,忽然瞥见窗外,一双白色的鸟儿腾空飞起,翩翩地飞远了,叶灵的眼泪止不住哗哗地往下流。

卢山把纸巾放在转盘上,转到叶灵面前,并以眼神示意正要上菜的服务员不要过来。虽在悲伤中,叶灵依然敏感地发现,这个男人如此体贴和细腻。

叶灵擦去眼泪,突然粗鲁地问:“你结婚了吗?”

卢山停顿了一下,说:“目前是单身。”

叶灵无厘头地问:“你对爱情怎么看?”

卢山停顿得更久,说:“有缘者共度,无缘者各自修行。”

话题似乎进行不下去了。一时间,叶灵以为他说的“修行”只是一个比喻。待到动箸时,她惊讶地发现他是吃素的,连肉边菜都不碰,专门点了一道白菜,油是素油,不放葱蒜。她对着四道美味的荤菜大嚼,他专心致志地守着那道白菜。

她动了好奇心:“你是出家人吗?”

他答:“身在家,心出家。”

她追问:“你做什么功课吗?念经?打坐?”

他说:“没有固定的功课。心不静时,打一会儿坐。”

叶灵渐渐从悲伤中脱离,对这个陌生的男人产生了兴趣。无关爱情,只是一种探索他人内心的欲望。他衣着简朴,却干净整齐,在这个灰尘漫天的小镇,尤为难得。他眼神内敛,仿佛看着内心深处一片未知的海域。

第二天,卢山带她游览当地的溶洞。在一帘清汤挂面似的钟乳石下,她腹部突然剧痛,站立不稳。卢山扶她就近躺在长椅上,去找人帮忙。她痛得满头大汗,哆嗦着从包里掏出手机,打给王思诚。

“思诚,我肚子痛。”她咬着牙说。

“什么问题?”他的声音背景极为嘈杂。

“不知道,就是痛,痛死了。”她带着哭音。

“卢山呢?”他问。

“他去找人帮忙了,我……”她还未说完,他就打断了:“让卢山解决,搞不定再找我。”

电话挂了。

卢山出现了,身后跟着两个人,一副担架,一路把叶灵抬到小镇的医院。检查下来,是肠胃炎,开了药,疼痛逐渐消失,但心已死。

后两天,她仿佛获得新生,前事尽忘,跟着卢山自在游玩。离别时,卢山送她去车站的路上,两人聊起修道,他不经意地问:“你要不要留下来,和我一起修行?”

她知道,对于他这种性格的男人,这已经是最露骨的表白。但她还是摇了摇头。

还是无关爱与不爱,她知道自己是个俗人,离不开那软红十丈、人间繁华。

风停了。她起身走到山边,看着山下的房屋和人烟。曾经她多么害怕自己堕入平庸,与芸芸众生没有任何不同。而此刻她想要走进人群,像一滴泪珠滴入大海,像一株药草隐没在草丛中。这才是真正的自由。

热情纯真的红色性格

※红色中草药※干地黄。味甘寒。主折跌绝筋,伤中,填骨髓,长肌肉,作汤,除寒热积聚。久服,轻身不老。生川泽。

红色对一切新事物抱有开放和欢迎的心态。年轻时容易被斥为幼稚,但当年岁渐长,经历世事,红色男人还能保持天真和童心,则极为可贵。

如果没有若兰,也许她这辈子也不会了解张小千。

从图书馆辞职后,她进了一家报社当记者。张小千是她的同事,但他们非常不熟,因为他很少来上班。

一天,有个年轻女人在报社门口,她多嘴问了句“找谁?”女人怯生生地问:“千手书生在吗?”

她忍不住开了个玩笑:“千手书生没有,千手观音你要不要?”女人呜呜地哭了。

她动了恻隐之心,把女人带到一家咖啡馆,得知女人叫若兰,在网络上和一个叫“千手书生”的男人聊了三个月,一时情热,从外地来找他,但不知他真实姓名,只知他在这家报社工作。

“QQ上找了吗?”叶灵问。

“发了消息,他不回我。”若兰悲戚地说,“他会不会不要我了?”

“不会的,”叶灵笑着说,“你要相信自己,像你这么美丽的姑娘,他舍不得抛弃你的。”

若兰真像一朵温室里的兰花,我见犹怜,但叶灵却并不羡慕她,因为岁月的磨砺,情路的颠簸,让叶灵更像是一剪寒梅,笑对风雪。

两人聊了一会儿,若兰的手机响了,“千手书生”有消息来,约她到桥头碰面。若兰忐忑不安,央求叶灵陪她赴约。叶灵也想一睹这位“书生”的真容,便跟去了。

“千手书生”就是张小千。叶灵第一次正面仔细地打量他。叶灵很好奇,究竟他有什么魔力,能让一个美貌女子为他千里迢迢而来?

张小千个子不高,瘦而结实,眉眼间恍惚有几分像一个香港影星。他看了一眼若兰,又看了看叶灵,眼光在叶灵身上停留得更久些,是男人看女人的那种看。

叶灵恶作剧地说:“猜猜谁是若兰?”

张小千咧嘴笑了:“叶老师,希望不会是你,否则我无福消受啊。”

若兰睁着水水的眼睛幽怨地看着他。他依旧是满不在乎的表情。若兰眼神更加哀怨,叹了口气。

叶灵感到空气凝重,便说:“你们好好聊,我去接儿子放学。”若兰拉住叶灵:“叶姐,啥时候来看我?”叶灵本想推辞,见她眼眶含泪楚楚可怜,改口说:“随你高兴,随时召唤我。”

从那以后,若兰住在张小千家,三天两头都召唤她。起初她以为若兰爱热闹,去了以后,若兰总是一言不发,她只好找话题调侃瞎聊,张小千诙谐幽默,两人一来一往,像二人转。

有一天,张小千不在,若兰悄悄对叶灵说:“你有没有发现,你来了,小千就特别开心?”叶灵说:“若兰,你别多想。每次你都不说话,他只能跟我开玩笑,免得冷场。”若兰说:“不是的。我就是觉得他心里有你。”叶灵心中一颤。

自此,叶灵几次推掉了若兰的邀约。一天下班,她遇见小千。他说:“若兰让我来请你。”她说:“你不该纵容她如此。”他叹气:“她很可怜,你不知道。”她说:“如果我去了,她会更可怜。”

两人说说走走,竟不自觉进了街边公园,林木掩映处,有石桌石凳,他们相对而坐。话题自然展开,从爱情到文学,再到时事,某个人说了一句话,两人便一起会心大笑,笑过以后,沉默,空气中似有甜意。

叶灵摸摸自己的脸,滚烫,将脸贴在石桌上,石桌竟也发烫了。她笑着说:“我把这半边的桌子都弄烫了。”他眼色温柔,说:“那就过来让我这半边的桌子也烫一下吧。”

那天,小千很晚才回家,他说要和若兰谈一谈,送走若兰后,再来找叶灵。但一个月过去了,小千、若兰都没有任何音信。

报社的人来找叶灵,问她知不知道小千的去向,为什么手机打不通,去他家也找不到他。叶灵无法判断事情的走向,所以缄口不言。偶尔她会悲伤,为什么上天给她尝了一口美酒,又莫名地倒掉了。大多数时候,她内心波澜起伏,面上却很平静,如同在黄河入海处趺坐观潮的老者。

又过了一个月,叶灵决意辞去工作,回老家探望父母再做打算。临走前一天,一脸疲惫的张小千出现了。他告诉叶灵,若兰病了,他照顾了若兰两个月,待她身体康复,才说了分手。这期间,若兰多次想结束生命,让他应接不暇,无法分心与叶灵联系。

叶灵说:“她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你为什么不选择她?”

张小千说:“也许正因为她把生命看得太轻率,我想选择的是一个跟我一起拥抱生命的人。”

轮到张小千问她了:“你跟我在一起后,会不会像若兰一样,总是担心我爱上别人?”

她说:“女人一旦拥有一个男人,总想阉割他,所以会监视、追踪、侦探他的一切,但我不会,因为那样也就让我自己失去了自由。”

天色将晚,她牵着宛儿的手下山。山下的某一间屋子里,有为她燃起的灯火和等待她的人。回首望去,山上的某一片草地,或名贵或普通的药草正在独自生长。

以赤子之心观之,百草俱可为良药。红如夏花之绚烂,蓝如秋叶之静美,黄如冬野之肃穆,绿如春水之无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