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

慢慢

原创: 沉尘  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光  2月20日
午睡时分我骑着那辆老久的摩托车来到了海边,车子停稳后,没有拔掉钥匙就径直朝海滩走去。
在熟悉的地点坐了下来,大海此时很平静,兴许是发觉我来了,它便从蓝色的身躯中抬起午睡中的头来,向我问好。我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对它的这种问候早已习惯。它重新躺下,闭上了眼睛。我把人字拖放在了身旁,脚指头不停的蹿着干燥的沙子,它们很暖和,是头上的太阳赐予的。我喜欢太阳,即使是在夏天。太阳光并不强烈,这是好事,耀眼的白光在海面不断闪烁着,一直延伸到地平线的尽头,在那里有个小黑点。我望着小黑点,它就像长在漂亮脸蛋上一颗微小的难以察觉的痣。那是一艘很大的船,它是在驶向远方还是在归来就不得而知了。时间会告诉我的我需要慢慢等待我也只能等待从它那里得到答案


海风不停的扑向我,可我的背很热。风像个孩子一样玩弄着我的头发,但我已经长大。我也很想躺下,我便躺下了,沙子的温度正好,背很喜欢。闭上眼睛,用右臂挡住太阳光,黑色的天空中漂浮着红色的云,密密麻麻,在我眼球上跳动。
我不由想起了祖母来,她是个瘦小的女人——自打有记忆以来她就很老,可随着年岁的增长她没有变得更老,就那么一直老着,她永远都不会更老了——时不时就会哼唱起《爱拼才会赢》来,也许在我还没出生时她就学会了这首歌。你总能看见那所剩无几的牙顽强的在嘴里坚守着。吐出来的闽南语也不是几清,即使她讲了一辈子闽南话。她从来没有离开过这生于斯长于斯的土地。有时,她会吃力的伸起一只枯瘦的手,放在布满沟壑的额头前,抬起满是白发的小脑袋望向远方,好像那一双老去的眼睛能看见另一片天,能穿透阻挡视线的山。片刻过后才摇着头并放下那一只枯瘦的手来说道:“不能了,我是不可能的了,没指望了哟。”然后像个丧气的孩子垂着头向屋门前走去。这个形象我是时常想到的,这个形象时刻出现在我的脑海,这个形象让我难忘。
“······那通失去希望每日醉茫茫,无魂有体亲像稻草人像个稻草人。”我像个稻草人,插在泥土中,守护着脚下的田地,不让鸟儿靠近,我就干这事,保持着同一姿态,长年累月。我有脚却不能走,哪儿也去不了,直到生命腐蚀殆尽。

我听见大海醒了。不情愿的坐起身来眨巴着眼睛,好让它更快的进入工作状态。呕!小黑点不见了,它驶向了远方。我为它感到高兴。
我没能考上,我不是那块料,我知道,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不知道那才怪呢!我不是个好学生。这是我最后的一个暑假了,我会像爸爸那样,在海上漂荡,去不了太远,当然,变老,老人与海。这······哦······家乡,也没什么不好。
风大了起来,大海也不平静了,此时正精力充沛着。我想离开了。我把身旁的‘人’提在了手上,晃动起来。谁来提着我呢我早就被提着了不是吗我晕的很晃荡不停的把我晃荡吐了一路我曾吃下的食物那是赤脚踩在沙子上,它们发出嘎吱的声响,我踩疼它们了,它们在反抗。
车子很烫,它受了委屈并没有向我诉苦,一切都无济于事这它明白。它听话的动了起来,前行,前进了。加大油门,‘咔’的一声,链条卡了一下,它一定很疼,这听的出来。我不想去捏离火,也不愿再听到它呐喊。就这样,车子行驶的很慢,慢慢的向前。它还健康着,命还长着呢!我就这么慢慢的离开,慢慢的归去。路还远着呢!大海望着我变成黑点,消失不见。慢慢,我也去向了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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