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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埃里希•冯•丹尼肯
出版社: 金城出版社
副标题: 我们都是诸神的孩子
出版年: 2012-1
页数: 199
定价: 36.00元
装帧: 平装
ISBN: 9787802519640

内容简介  · · · · · ·

我们都是诸神的孩子,ISBN:9787802519640,作者:(瑞士)丹尼肯 著,姚蓉 译





作者简介  · · · · · ·

1935年4月14日生于瑞士,世界未解之谜的最权威作家。1968年因一部关于外星人与早期人类文明的关系的著作《回忆未来》而一举成名,成为世界超级畅销书作家之一。他是“古代宇航员理论”的提出者及完善者。他的探索人类文明不解之谜的系列著作已被译成三十多种文字,并被美国广播公司(ABC)、美国国家广播公司(NBC)拍摄成多部专题片。1969年,美国电视专题片《寻找古代宇航员》就是根据丹尼肯的作品《众神的战车》制作的;1993年,德国卫星电视1台根据他的《宇宙的踪迹》拍摄了25集电视系列片;1996年,美国ABC/Kane电视公司制作了长达一小时的专题电影《众神的战车——神秘再续》,并在全球同步放映,这部电影还在1996年的ABC电视网播放。1996-1997年,ABC/Kane电视公司再度与丹尼肯联手,制作了一部专题电影,在《发现》频道播放;1996年9月...



目录  · · · · · ·

目录
第一章 两个神的孩子 7
——在北也门的考古经历
第二章 爆炸性发现 47
——《圣经》有误
第三章 扑朔迷离的先知墓 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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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第一章 两个神的孩子 7
——在北也门的考古经历
第二章 爆炸性发现 47
——《圣经》有误
第三章 扑朔迷离的先知墓 65
哪里才是真相?
第四章 地球的孩子,还是上帝的孩子 95
人类没有故乡吗?
第五章 第三种形式的碰撞 117
勇气决定了一切
参考书目 269
登记表 281
插图索引 288
第一章
两个神的孩子——在北也门的考古经历
寓言是通往真相的桥梁。
——阿拉伯谚语
古罗马城大约建于公元前753年,而马雅古城蒂卡尔(Tikal)建城比古罗马城还要早100年。雅典城大约出现在公元前1500年,而杰里科(Jericho, 即埃里哈)被普遍认为,约公元前6000年就建成了。地球上是否还有比这更古老的城市呢?有可能,因为所有阿拉伯编年史作者都确信:位于也门山麓海拔约2500米高原上的萨那(Sanaa)市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城市,它始建于《圣经》中记载的那场大洪水之后。
古罗马、雅典、蒂卡尔和杰里科,这些我都知道。但萨那,我必须认识一下。没有直通那里的道路,我是绕路到的那里。正如我们将要经历的那样,这座古城充满了神秘与惊险。
北也门[1],阿拉伯也门共和国(Nord-Jemen, die Arabische Republik),位于阿拉伯半岛南端。自远古以来,就有人在这儿定居。它和公元前1200年的萨巴王朝一样见证过高度的文明。
也门是个富饶的国家,正如史料记载的那样,它拥有令人印象深刻的灌溉绿洲。同时,也门还出口优质烟叶,至今仍备受欢迎。
1951年的往事
“我们卸下了卡车上昂贵的考古设备,开足马力,卡车像飞一样驶过哈迪(Hadi)。坐在车后面的人用手紧紧抓住车帮儿,目光惊恐。因为车后面,也门人的骆驼骑兵正从哈里布(Harib)方向飞驰而来……切斯特(Chester)意识到了情况的危急……他猛地把车轮打向左边,躲过了也门人的袭击,因为卡车刚好被他控制在了射程之外。”
年轻的美国古生物学家温德尔•菲利普(Wendell Phillips)36年前亲身经历了这场袭击。当时他和他的同事威廉•弗兰克•奥尔布莱特(William Frank Albright)正在萨那以东180公里处进行考古挖掘工作。
这次考古工作,是美国人类研究基金会得到也门国王伊玛目•艾哈迈德(K■nig Imam Achmed von Jemen)批准后进行的。
从德国学者卡尔•拉特延斯(Carl Rathjens)和赫尔曼•冯•维斯曼(Hermann von Wissmann)发表于1928年的学术报告里,美国人得知神秘的萨巴女王神庙(Tempel der Koenigin von Saba)应该就在马里卜(Marib)古城附近。
尽管艾哈迈德国王为科考队配备了驻军,但挖掘工作仅仅顺利地进行了数月,事态就明显紧张起来了,因为这引起了当地也门人的不满——异教徒竟然在他们的地盘上秘密挖掘宝藏。在也门,凡是不信仰真主(Allah)的人都被认为是异教徒。
军官们命令停止挖掘工作。而一次突发事件直接导致了也门人的反抗——一名工人不小心撞倒一根木制承重梁,结果压倒了六根柱子,在倒塌的过程中一名埃及工人和一名也门男孩受了轻伤。国王随即下令,要求考古队立即归还所有铭文的胶乳复印本[1],也就是数月以来他们在寺庙费力临摹的那些古老铭文。
为了考古工作能够顺利进行下去,菲利浦亲自回到美国募集资金,却失望而归。他们意识到考古工作不能继续进行下去了。考古学家们经过一夜的秘密磋商,决定立刻撤离。他们到处散布消息,说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摄制组到这儿来拍电影。谣言居然起了作用,考古学家和他们的埃及助手们租用了两辆卡车,带上价值20多万美元的考古设备顺利离开了也门。对于他们的离开,驻守在当地的士兵们也很高兴,因为他们又可以像从前那样肆无忌惮地偷盗宝藏了,还不用担心被考古队员们发现。
36年之后
当年菲利普带领考古队撤离的地方,今天已经是也门的旅游胜地了。早在1984年,也门人就修通了从首府萨那通往马里卜古城的必经之路,全长175公里。此时此刻,我和我的同事拉尔夫•蓝格(Ralf Lange)正坐在开往马里卜的汽车里,欣赏着沿途的风光。我们的司机是也门当地人,他腰上系着腰带,上面别着一把弯曲的匕首。在也门,男孩佩带匕首代表成人,男孩子们长到14岁都要带上它。但佩带什么样的匕首,就要看各家的经济情况了。比如,匕首是又宽又大的,还是略显寒酸的,匕首的手柄是带银制装饰的、木制的,还是其他金属制成的,匕首是用镶有银质铆钉的皮带系在腰间,还是装在腰间简易的匕首套里。其实,这些对我们来说都无关紧要,关键是,这个年轻的也门人腰间佩带着匕首呢!我们的也门向导坐在副驾驶座上,他穿着军装式样的制服,打着领带,看起来经验丰富、知识渊博,但事实却不是这样。
司机是萨那市中心的旅行社给我们推荐的。在也门,外国人得到批准后才能在也门观光游览。外国游客还是应该听从旅行社的建议,在他们那里雇佣司机,而不是自己私下找司机。也门的交通法规由当地的宗教和部落解释,一旦发生交通事故,重点不是判定过失责任,而是看车祸是否造成了肢体损害。致使他人身体受伤甚至死亡的一方,不管有无过失,都要按伊斯兰法律支付赔偿金。1986年的法规是这样规定的:交通事故造成当地男人死亡,赔偿5万马克;死者是女人,则支付2.5万马克的赔偿金。如果车祸正好发生在斋月莱麦丹月(Ramadan,伊斯兰教历太阴九月,亦称斋月)期间,赔偿金还要再翻一倍。还有更糟糕的,得到赔偿的家庭还可以要求复仇。对于我们来说,这仅仅是过失杀人,但在这里却扯上了氏族或部落法律,而执行者的所作所为又得到也门当地人的认可和尊敬。我突然冒出个念头:如果我只是坐在发生车祸的车里,是不是也要负担赔偿金的一部分呢?托老天爷的福,至少目前还没有这样的规定。
酒店的行李员给了我另一个实用的建议,就是把旅游许可(证)尽可能多复印几份,随时带在身上。他说得简直太对了!在也门的第一次例行检查,全副武装的巡警就把我的许可证原件拿走了,说是要把原件拿去存档。如果不是听了行李员的忠告,手里有复印件的话,第二次检查我肯定过不了关,那可是要被遣回原籍的。
在阳光的照射下,不远处的山峦闪着微光,真实得像电影里的快镜头一样,而山的背阴处却呈淡蓝色。这里的山路蜿蜒曲折,盘旋而上,最高峰是海拔2315米的宾加兰山(Bin-Ghaylan-Paβ),山间重峦叠嶂,深邃的峡谷令人望而却步。如果选择从阿尔法德山口(Al-Fardah-Paβ)出发,就要穿过一片原始脉岩风景区。那里,巨大的方形脉岩石块浑然天成,层层叠加,直冲云端。这样壮观的场景,令人不禁要问:这些巧夺天工的石块是怎么形成的?又是怎样片片叠加,形成今天的奇特景象的呢?高高的山峰在阳光的照射下看上去五彩斑斓的,不禁让人联想到了刚刚画完的油彩画。站在山峰上向下眺望,是一览无余的干涸河床,其实就是旱谷,阳光下呈浅棕色。驱车驶过这片脉岩风景区,就是海拔1315米的马里卜平原了。汽车越靠近河床底部,气温就越高,哪怕只向前挪动一米,都能感觉到空气的灼热度又升高了。因为这里即使叫河床,海拔也有1300米呢,何况又是旱谷呀!环顾四周,道路两旁的灌木丛稀稀拉拉的,树也不见几棵,映入眼帘的几乎全是沙子,不,应该说是沙漠。这不禁使人冒出这样的念头:自然条件这么恶劣,贝督因人(Beduine)和他们的牲口是怎么生存繁衍下来的呢?继续向前行驶,眼前出现了一片深黑色的火山岩,看上去像一座巨大的煤堆伫立在那里,其实就是脉岩风化后形成的一种桅楼结构地貌。此时正是中午,摇曳的阳光把火山岩折射成银白色,背阴处却是漆黑一片。黑与白,在刺眼的阳光下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大约走了两个半小时的车程,我们终于来到了马里卜古镇,眼前尽是高楼大厦。因为正在开采原油,街上有很多等待装运石油的槽车。
这儿难道就是有着千年历史积淀的马里卜古城吗?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
要不是因为正赶上正午,头顶着炎炎烈日,我真想先一探究竟。再说,我们的肚子也饿了,便先找了家饭馆吃饭。饭馆很干净,我推测,是石油开采公司为了方便他们的客人用餐而修建的。
午餐就像一出滑稽的哑剧表演。我们的也门向导除了“钱”这个单词不会说任何英语,我只好通过手势让他明白我请他吃饭。还好饭馆有英文菜单,我和拉尔夫点了蘑菇蛋卷,我们的向导也用阿拉伯语点了菜,服务员都记了下来。一会儿,服务员端来了蛋卷——就是两个煎蛋,中间夹满鲜蘑菇。刚吃完蘑菇蛋卷,服务员端来两份鲜嫩多汁的T骨牛排,不用问,肯定是也门人点的。可他们还是坐在那里,一点没有就餐的意思。我有些沉不住气了,嘴里叨唠着“快吃,快吃”,像哄孩子似的,招呼他们赶紧吃饭。但他们还是一动不动地坐着,眼睛像着了魔似的盯着牛排。难道是在祈祷吗?如果是,是不应该被打搅的。可我灵光一闪,抓起一块牛排就要往嘴里送。这时,僵局终于打破了。也门人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动手吃了起来。待酒足饭饱后,我们又上路了。
神秘的萨巴女王
我们计划先参观马里卜古镇的拦河坝。早在几千年前,马里卜的拦河坝就被证明是科技杰作,在文学创作里更是被称为古代文化的奇迹,让人惊叹不已。
是谁下令修建拦河坝的呢?据说,是传说中的萨巴女王。《旧约全书》(Das Alte Testament )上有记载,萨巴女王曾访问过所罗门国王。然而,直到今天,考古工作者也没有找到任何证据来证明萨巴女王确有其人。她究竟是何方神圣呢?只是一个传说中的模糊形象还是真实的历史人物,这一切都让我着迷。带着无限的好奇,我们踏上了寻找萨巴女王遗迹的探险之旅。
阿拉伯古诗人赛梅达•伊本•阿拉夫(Semeidá Ibn Allaf)曾记下了这样一段传说:
“一日,国王哈达德(Hadhad)去打猎。偶遇一只被狼追到山谷里的小羚羊。他赶跑了恶狼,救下楚楚可怜的羚羊,并甩下随从跟着它越走越远。突然,哈达德眼前出现了一座华丽壮观的城市。辉煌的建筑群,茂密的棕榈林和郁郁葱葱的农田触目可及。不远处的草原上,是成群的骆驼和骏马。这时迎面走来一个人,他告诉哈达德这里是马里卜,他叫伊莱布•萨布(Ieleb I. Sa'b),是这里的国王。他的臣民称自己为阿里姆('Arim)人,他们都是伊斯兰教神灵(Dschinn[1])的后裔。
哈达德正和国王说着话,忽然看到一位美得惊人的少女朝他们走来,哈达德一下子被迷住了,根本无法挪开自己的视线。国王见状说:她是我的女儿,如果你愿意,我把她许配给你,是你救了她一命,因为她就是那只羚羊,她用一生的时间都不能报答你的救命之恩。30天之后,在这儿举行你们的婚礼,你带着你的皇亲国戚来迎娶我的女儿吧。
哈达德欣然应允,随即原路返回,马里卜很快便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了。30天后,他带着大队人马前去迎亲。而此时的马里卜皇宫已经被修葺一新,花园里还建起了喷泉。伊莱布国王在宫殿外亲自迎接哈达德,并设宴盛情款待他们。盛大的婚宴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最后公主哈卢拉(Harura)被送入哈达德的寝宫,婚礼才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于是马里卜皇宫成了哈达德的宫邸。公主哈卢拉变成了比尔基斯(Bilkis)国母。”(比尔基斯是萨巴女王的阿拉伯名字。)
然而阿拉伯人所创造的奇迹还远不止这些。死于1195年的阿拉伯历史学家,词典编纂者纳旭万•伊本•萨伊德(Nashwan Ibn Sa'id)曾写到:马里卜,这座还未浮出水面的城市是用金属建造的,地基由四根又大又粗的银色柱子构成,连排水系统都是金属构造。这究竟是一千零一夜里的童话故事,还是古典版的科幻小说?
阿拉夫的诗词对我们显然更有帮助,在他的描述里,萨巴女王的宫殿建有两个花园,由来自不同源头的泉水灌溉。但不管从哪个方向流过来的泉水都要先汇集到拦河坝,然后才被引渠,用来灌溉花园。马里卜拦河坝是不是就是这座水坝呢?这不禁又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今昔往昔
如果当时就有吉尼斯世界纪录的话,马里卜拦河坝肯定名列其中。古典时期的作家也用诸多笔墨描绘了这个建筑史上的奇迹,称它是南阿拉伯石制建筑史及工程学上最杰出的代表。围堤的基底长615米,宽70米——这样的规模完全可以和现在的拦河大坝相提并论。每年,依山而建的马里卜大坝利用山[1] 的南北两翼拦截阿达纳干涸(Adana Wadi)涨潮期的河水,通过建在山脚下的引水闸和分流河道把河水引入萨巴女王的花园。这不禁让我想起远在秘鲁高地(Hochland von Peru)的印卡(Inkas)石制建筑。那里和这儿一样,石块都是密接无缝,想要插把小刀进去都非常困难。
拦河坝南侧的引水闸遗址是保存得最好的。由整块巨石构成的围墙浑然天成地嵌在山体的岩石上。早期的石匠利用山体上天然岩石的自然形状,在旁边用巨石建起围墙,从而形成了引水闸。闸门底部则由切割成矩形的整块石料相互交叉着层层铺砌而成。这座巨石围墙经过时间的洗礼,至今依然伫立在那里。我丈量了一下:墙体宽463米,底部最大的石块长3.54米,高0.51米。巨石挡住了人们的视线,从闸门向外眺望,根本看不到任何景色。
河水涨潮时,湍急的河水先流入泄洪道的蓄水池(Tosbecken)[1]里,然后才通过有很多分支的主河道引渠,灌溉南侧的耕地。工匠们真是聪明绝顶,他们甚至考虑到了主河道会出现短时的溢流情况,于是在主河道两旁修建排水沟,用以容纳溢流出来的河水,并顺势将它们引入河床。
马里卜拦河坝从南向北横贯山谷,长约600米。北面的引水闸也被保存的很好。和南侧的一样,河水经蓄水池流入主河道再分流到“北侧的花园”。巨石堆砌的大坝和数米厚的围墙足以抵挡泄洪时的强大水压。考虑到涨潮期河水水位在不断变化,工匠们修建起了拾级而上、逐层递增的溢洪坝,用来调节泄洪时的水位。
马里卜的奇迹
1982年,苏黎世大学博士研究生乌尔里希•布龙讷(Urlich Brunner)写了一篇关于马里卜灌溉绿洲的博士论文,文中他引用了苏黎世依利华公司(Firma ELEKTROWATT, Zuerich)在这方面的研究成果。伊利华公司致力于在世界各地修建水坝,也承建了也门政府在马里卜的水坝建设项目。
依利华公司通过实地考察反复论证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萨巴时期的马里卜拦河坝可以浇灌附近约9000公顷[1] 的耕地,涨潮期河水平均每两年的最高流量是每秒950立方米。“平均每十年,洪峰峰值最高流速可达每秒3750立方米,遇到百年一遇的洪水,泄流时的最高峰值可达每秒7250立方米。”如果是这种情况,拦河坝“两个多小时”就贮满水了。在这期间,溢流坝通过分渠避免了大坝决堤。根据最新统计数据,南北水闸同时分流时,河道内的泄流流速可达每秒30立方米,可以满足南北两侧的花园12天内近6000万立方米的用水量。乌尔里希•布龙讷在论文中总结道:“马里卜灌溉绿洲的绝妙之处就在于,拦河坝这种突出实用性的简约结构设计。正是这样,它才能够经受得住2000多年岁月的洗礼,至今还屹立在那里。”
大家不妨设想一下,如果公元前100年的古罗马人在上巴伐利亚地区修建的大坝现在还能够使用的话,你就会意识到马里卜拦河坝在建筑史上的意义了。
每个古建筑物都要接受自然界的检验。马里卜拦河坝也是一样,堤坝曾经决口,但只是溢流坝受到了影响,引水闸仍然完好地保留了下来。民间传说里记载的最古老的大坝是建造于公元前1700年,建筑原料主要是泥土和石块,是萨巴人建造了带有溢流坝和引水闸的拦河坝。相传,约公元500年大坝曾经决堤,萨巴女王派2万名工匠将它修缮一新。但大坝后来还是经历了一次毁灭性的打击,洪水从决堤口涌出,淹没了农田和花园。《古兰经》(Das Koran)第34章第17节记载了这场灾难:
“他们违背了圣意,所以我用洪水决堤来惩罚他们。让果树只结苦果,花园里只剩下零星的荷花和柽柳树。这是他们忘恩负义的代价。”
马里卜拦河坝为什么会建在这里呢?难道是出于什么商业目的?那时候的也门,这样的灌溉设施或小型水坝随处可见。但它们存水量的总和还不如一个马里卜拦河坝的多。正是因为水量充足,马里卜古城周围才农田肥沃,果园年年丰收,城市慢慢繁荣起来,演变成了一个商业城市。
今天的石油——昨日的香料
谜底就是香料。
《圣经》里也记载了在耶稣诞生时,三位东方智者带着乳香和没药到伯利恒的故事。香料在当时如黄金一般珍贵。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Herodot,约公元前490—前425年)在他的中东游记里写到:在巴比伦(Babylon),每年祭祀太阳神巴力(Baal)就要用掉价值1000塔兰特(Talent,古希腊、罗马等的重量或货币单位)的香料。
在古埃及,人们不但通过焚烧香料使寺庙里的气氛显得庄重,而且还把它添加在用来殓藏尸体的防腐香料里。为了满足对乳香的需求,埃及人在红海进行贸易,以进口香料。
罗马皇帝尼禄(Roms Kaiser Nero)在他第二任妻子波佩•萨比娜(Pop■a Sabine,公元65年)皇后的葬礼上焚烧了整个罗马一年库存量的香料,以此作为补偿,哀悼萨比娜皇后。因为萨比娜皇后的死是尼禄的残暴行径直接导致的。
然而,香料的用途可不仅仅是制作香水和宗教祭祀,香料制品还被广泛用于医疗方面。据记载,希腊医师希波格拉底(Hippokrates,大约公元前460—375年)运用香料治疗哮喘和子宫疾病,并把它作为化妆品的添加物用来美容。由于疗效神奇,成为当时医药界的宠儿。
关于把香料应用于医疗领域这一点,其实早在800年前,摩西(Moses)就运用香料抵抗瘟疫了,据《出埃及记》(Exodus )记载:
“摩西对亚伦(Aaron)说:你拿着熏香炉,用圣坛的火点燃里面的香料,迅速到族人那里为他们祈福,因为瘟疫已经开始泛滥了。按照摩西的吩咐,亚伦手拿香炉跑到村落里,果然,疫情已经开始。手拿香炉的亚伦穿梭在染病的人群中为大家祈福,就这样疫情终于得到了控制。”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就像珍贵的石油在近代阿拉伯作为神职人员的薪俸被登记造册一样,香料在当时也只是宫廷贵族们可以享用的奢侈品,这可不是《一千零一夜》里的神话故事。
乳香是从橄榄科乳香树木(Boswellia carterii)的芳香树脂里提炼出来的。这种野生乳香树更像是灌木,一般不高于3米,自然生长在哈德拉毛王国(Koenigreich Hadramaut)石灰岩海岸线附近的原野上,也就是今天的亚丁湾(Golf von Ader)到阿曼的佐法尔(Dhofar in Oman)一带。乳香树的树皮犹如纸般薄脆,淡棕色鳞片状,类似现在的桦树,树皮里面就是它的汁液,跟橡胶树一样,当树脂从乳香木滴出时,如同乳液一般。每年初夏,乳香树开始进入成熟期,在树皮上轻轻割开一个小口,便流出乳状的树液,而当汁液接触空气之后就会变硬,成为黄色微红的半透明晶块。一周后这些树脂晶块被刮下来扔掉。一个月后人们重复操练这一过程,这次提炼出来的树脂只能作为次级乳香出售。只有在酷暑里第三次提炼出来的树脂才是乳香里的极品。这些特级乳香经过奴隶们的再加工——将树脂晶块捏成团状,清洗干净后装在篮子里销往世界各地。
没错,大自然对阿拉伯人一直很好——不论是让乳香遍地飘香还是让石油从大地中喷涌而出,以至于罗马地理学家一直友善地称阿拉伯半岛为幸运的阿拉伯。
香料的贸易路线绵延而险峻,由骆驼商队驮运到目的地。由于香料价值昂贵,要用银子,甚至金子来买卖,利润非常可观,而受益的自然就是马里卜了。
马里卜古城的辉煌建筑与繁荣景象由此可见……同样,它的没落和萨巴王朝的衰亡也和香料贸易息息相关:那次毁灭性的决堤,造成洪水泛滥,乳香产量锐减,香料的贸易路线也由此转为海路运输。当代表玛雅文明的庙宇和宫殿在中美洲的热带丛林拔地而起时,沙丘正在慢慢吞噬着马里卜古城及大片的乳香种植园。之后,也就只有古代历史学家希罗多德•斯特拉波(Srabon,公元前63—26年)以及普力纽斯(Plinius,公元24—79年)在他们的著作中提到过萨巴女王的幸福王国了。如果不是《旧约全书》和《古兰经》记载了萨巴女王的萨巴王朝,这段历史也许就被忽视和遗忘了,也没有人会想到去追溯这段历史。
惊讶是认知的开始[1]
1589年,耶稣会传教士佩德罗•佩斯(Pero Pais)在从哈德拉毛去往萨那市的传教途中正好路过马里卜古城。他怀着敬畏的心情参观了城中的建筑,并撰文报道了宏伟的巨石建筑及上面无人能够破译的文字。
又过去了将近200年,德国探险家卡斯特纳•尼布尔(Casten Niebuhr,1733—1815)于1762年率领一支丹麦科考队来到也门。探险结束后,尼布尔作为唯一的幸存者回到了欧洲。而他撰写的多部著作,第一次从科学的角度论述了南阿拉伯宝藏——无法辨认的铭文碑刻。
直到1843年,欧洲人才对也门有了进一步的了解。法国人托马斯•约瑟夫•阿诺德(Thomas Joseph Arnaud)把56份萨巴时期的铭文拓片带回了巴黎。德国人巴龙•阿道夫•冯•瑞德(Baron Adolph Von Wrede,1807—1863)从也门回来后,撰文报道了当地的古墓、古建筑遗址以及铭文碑刻。但是,他的游记《哈德拉毛之行》(Reise in Hadramaut )却迟迟不能出版,因为亚历山大•冯•胡波特(Alexander Von Humboldt)之流认为书的内容过于夸张。直到瑞德逝世13年之后,他的这部作品才得以发表。人们这时才明白,原来书里说的全是事实。1870年法国人约瑟夫•哈勒威(Joseph Halevy,1827—1917)在也门探险时,冒着生命危险复制了600份铭文拓片。
然而,欧洲人开始真正认识也门,是奥地利人爱德华•格拉瑟(Eduad Glaser,1855—1908)从也门回来之后的事情了。1882—1884年,爱德华用两年的时间横穿了也门地区。他乔装成阿拉伯人,在马里卜一部落首领那里借住六个礼拜之久。爱德华这样描述100年前的马里卜古城:
“神庙遗址呈椭圆形。纵轴线从西北一直延伸到东南……四根柱子从轴心向东北方向一字排开……”
欧洲的学者从爱德华描绘出的庙宇草图推测,这是一个与星象有关的宗教建筑。1904年迪特勒夫•尼尔森(Ditlef Nielsen)认为这是古阿拉伯的月亮神教:
“与星象有关的建筑指向天空中特定的地方……建筑是为星相学服务的……拜神仪式与观察星象紧密相连,因为星体的运行轨迹表明了诸神的行为意愿……”
尼尔森的观点伴随着质疑声流传至今。诸如:如果萨巴女王真是月神化身,有没有与之相应的宗教祭祀仪式呢?至今还无从考证的萨巴女王真的跟月亮神庙、跟上帝有关吗?但至少,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也门成了话题的中心。一时间探险家、考古学家和冒险家纷纷奔向也门。
1928年,德国人冯•威魏斯曼和卡尔•拉特延斯在萨那城外发现了萨巴女王神庙。1936年,英国人哈利•圣约翰•菲尔比( Harry St. John B. Philby)报道了位于今天也门边境阿西尔高地(Hochland von Asir)一带的古建筑遗址及铭文碑刻。1948—1949年间,吕科曼—菲尔比—李朋思科考队(die Ryckmans-Philby-Lippens-Expedition)在南阿拉伯地区发现了与星象有关的环状巨石建筑,类似闻名欧洲的巨石建筑遗迹——斯通亨奇环状列石(Stonehenge[1]),让整个欧洲为之震惊。紧接着就是之前提到的,奥尔布莱特和菲利普于1952年在马里卜进行的大规模考古挖掘工作。
自那以后,科考工作便销声匿迹了。尽管后来德国考古研究院(Das Deutsche Archaeolegische Institut)在萨那建立了分院,并在马里卜设立了小型分支机构,但他们能做的不过是把手头的资料和文物登记造册而已。想在也门重新开展大规模的考古挖掘工作,恐怕要等到年轻的也门共和国国家权力高于一切,国家法律规定的私人领域的物品视为个人所有物这一条款在氏族、部落和酋长那里同样具有法律效力的时候了。
实地会晤
我站在令无数考古学家兴奋不已的地方,却感到了迷茫和困惑。萨巴女王神庙(Mabram Bilgis)究竟给我们留下了什么?一个巨大的椭圆形土垒,上面竖着几根小石柱,不起眼的残垣断壁后面八根石柱一字排开,几堆岩石碎片零星点缀其中,这就是全部吗?显然不是。因为仅存的几根石柱还是让人领略到了阿拉伯人精湛的建筑工艺:为了最大限度地保证石柱横梁的稳定性,人们在石柱顶部凿出用于固定的栓槽,在横梁的对应位置留出楔孔,用来保证石柱与横梁的无缝接合,从而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坚固。如今的混凝土预制梁的制造工艺与它如出一辙。
在距离萨巴女王神庙几公里远的地方,月亮神庙(Der Mondgott-Tempel)的断壁残垣依稀可见。五根高15米的巨型石柱直冲云端,像是巨人伸出五指,对着天空控诉:主啊,昔日的繁华在哪里?您的荣耀在哪里?石柱的侧面像被抛过光,四周被磨成了菱形。地上是成片的石灰岩碎块,不过只要你稍加留意,就能发现碎片上的萨巴文字。只要太阳升起,五根高耸入云的石柱就会在沙地上投射出一道道狭长的深黑色倒影,像是日晷的巨型指针,倒影随着时间的推移依次绕过五根石针,时间就是这样如此循环往复。
我们是当天唯一的一批游客……直到不知从哪儿跑来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只见他在两根柱子之间半蹲下来,弯背屈腿,让肢体正好抵在石柱上,连手都没用,像杂技演员一样在两根石柱中间向上爬行:只见他先挪动膝盖和腿,再挪动后背和屁股,不一会儿,这个瘦小的男孩就爬高了15厘米,他伸了伸胳膊平衡了下身体,继续向上。石柱表面既没有凸起也没有凹陷,没办法让男孩的光光的脚趾抠在上面。我真有点儿担心,害怕他会摔下来,那我会不会因为仅仅在出事现场就被卷入氏族的仇杀当中呢?天哪!一走神,男孩已经爬上了15米高的石柱顶端,纵身一跳,蹦到另一根柱子上去了,我不禁在心里尖叫了起来。而此时,柱子顶儿上的男孩却在向我们弯腰鞠躬,挥手致意。也许他的爸爸就是这么招揽游客的。表演结束后,他像只小松鼠一样从石柱上滑了下来,拿着丰厚的小费,迅速从我们的视线里消失了。
与戈特弗里德•基希纳博士(Dr. Gottfried Kirchner)共同制作了纪录片《X 档案》(Die Dokumentation TERRA X)的电视台记者福克•庞册(Volker Panzer)这样写道:“德国考古研究院的最新研究成果显示,马里卜古城大约在公元前1500年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居住了。”
这段历史距今已有3500年了,然而,眼前的这些历史遗迹离我只有区区15米远。我不禁陷入了纠结,真想就这么徒手挖出宝藏。此时此刻,我似乎看到,奥尔布莱特和菲利普带领的科考队终止了考古挖掘工作,那些就要改写历史的考古发现就这么白白付诸东流。这样的念头无法抗拒地在脑海中盘旋,久久挥之不去。
与萨巴女王做猜谜游戏
对于那些考古学家无法解开的谜团,我们只能换个思路了:根据古籍里的文字记载,反复推敲神话传说里不符合逻辑的地方,把它们拼接起来还原那段历史学家不愿涉足的上古历史。
《旧约全书》第一卷第10章里有这么一段传说故事:
“萨巴女王听说了所罗门国王的智慧与声望,决定去拜访他并用谜语来考验他的智慧。她带着豪华的仪仗队、大批香料、宝石和黄金到了耶路撒冷。见到所罗门后,萨巴女王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问题。所罗门知无不言,回答了萨巴女王的所有问题,尽管作为一国之君他根本不需要这么做。亲眼见识了所罗门的智慧之后,萨巴女王参观了所罗门王的皇宫。看着眼前雄伟的宫殿,宴席上的美味佳肴,分列而坐的文武百官,站在两侧的仆人,祭拜神灵的精美酒器和贡品,萨巴女王震惊不已。她对所罗门说:原来我听到的关于你的一切都是真的。若不是亲眼所见,我根本不会相信。依我之见,你的智慧和财富远比传说中的还要多……她送给所罗门国王重120塔兰特的黄金、大批香料和精美宝石。所罗门王还从没见过像萨巴女王这样把这么多价值昂贵的香料当做礼物送人的,作为回赠所罗门王满足了萨巴女王的所有愿望……之后萨巴女王带着大队人马返回了马里卜。”
萨巴女王是什么时候去的耶路撒冷呢?所罗门国王大约生活在公元前965年到前926年。理论上这次造访就应该在这一时期,这也正是马里卜古城的全盛时期。当然记录在案的文字也有可能是相互矛盾的。
《米德拉什》(der Midrasch )为犹太人注解了《旧约全书》,内容分为两种,即讲解经文和阐述经文,诵经其实就是讲解和阐述经文的衍生物,后来成了礼拜仪式的一部分。因为集合了犹太教经师文化的精髓,《米德拉什》毫无疑问地成为犹太文化的历史宝库。
《米德拉什》之后,出现了犹太教巴比伦体系下编纂的《塔古姆[1] 》(Targum),即《希伯来圣经》的亚兰语意本译,内容和《旧约全书》一致。《以斯帖记》(Esther )就是其中的一卷, 内容有点像小说。至于它写于什么年代,已经无从考证了。专家们普遍认为《塔古姆》于公元前七世纪成书,由多人编纂而成,书里提及的是年代更久远的上古历史。《塔古姆》里同样有对所罗门的长途旅行,尼布甲尼撒二世(Nebukadnezar Ⅱ)统治下的犹太人流亡(Die Exilierung der Juden,约公元前597年),所罗门宝座以及萨巴女王拜访所罗门王的相关描述。而且书中的情节描述比《旧约全书》要详细的多。根据《塔古姆》里面的文字记载,所罗门王派信使去马里卜,威胁萨巴女王必须立刻到耶路撒冷拜访他。
萨巴女王收到信后十分震惊,她大发雷霆,甚至撕破了自己华丽的衣服,并命令谋士们立刻进宫商量对策。谋士们说:我们不认识这位所罗门王,也不必理睬他。然而,萨巴女王根本就听不进去。
“萨巴女王下令把所有船只都装满珍珠和宝石,作为送给所罗门王的礼物,还派去了6000名童男童女。他们都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有同样的体型,同样的外貌,穿着同样款式的紫色长袍。萨巴女王让他们带给所罗门国王一封信,信中写道:尽管她从这里出发到所罗门王国需要七年的时间,但是她3年之内就能到耶路撒冷去拜见他。当萨巴女王按照约定的期限到达时,看见所罗门坐在一个玻璃房子里迎接她。她以为所罗门是坐在水里,便撩起衣服,想过去看个究竟。所罗门看到萨巴女王裸露的双腿上长了一层浓重的毛发,说道:你的美貌确实让你充满女性魅力,但你腿上的毛发却让你看起来像个男人。毛发对男人来说是装饰,对女人却恰恰相反。”
6000名童男童女?还长得一模一样,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这肯定是阿拉伯人杜撰出来的。著有《穆罕默德传》的埃及作家穆罕默德•胡泽尔(Husein ibn Muhammed ibn al Hasan)认为是500对童男童女,波斯编年史作家曼苏尔(Mansur)认为只有100对童男童女。但不管是胡泽尔还是曼苏尔,他们笔下的童男童女也都是整齐划一,没半点区别。真是令人吃惊。
究竟有多少童男童女去了耶路撒冷,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我感兴趣的是他们在所罗门王那里都做了什么。胡泽尔这样写道:
“按照命令,500名少年要乔装成女孩子的样子,而500名少女则要扮成男孩子。他们还要带给所罗门一个密封的小盒子,里面装着一颗没打孔的珍珠,一个打着弯孔的钻石,还有一个酒杯。所罗门王要把这个酒杯装满水,但倒进杯子里的水既不能来自天上,也不能来自地下。”
多么狡猾的萨巴女王!她想通过这些难题让以智慧著称的所罗门王颜面扫地。但是她却失败了:所罗门王用一根极细的石针给珍珠穿了孔,让蚕宝宝带着线穿过钻石的弯孔,酒杯里则装满了马儿的汗水。他还通过观察500对童男童女的生活习惯分辨出了他们的性别。因为男孩儿在干活时爱撸起袖子,而女孩子却不这么做。
同样令人费解的还有萨巴女王写给所罗门的信。她说,从她的国家到所罗门王国需要7年时间!马里卜到耶路撒冷的路程大约2500公里。假设骆驼商队——当时的交通工具——一天走30公里的话,那只要3个月就到耶路撒冷了。如果按照《塔古姆》上所说的走海路,也不过是从红海的某个港口出发,在今天的亚喀巴湾(Akaba)一带登陆。这样的话,行程还会大大缩短,连三个月都用不了了。
传说里还提到,两位国王后来暗生情愫,所罗门王“每个月有三天”在马里卜陪伴萨巴女王。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又没有现在的交通工具,所罗门王怎么办到的,难道他隐瞒了什么吗?因为连伊斯兰世界的学者们都把所罗门每月造访马里卜的故事当成是事实,并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此外,他们还相信阿拉伯学者阿克萨伊(al-kisa'i)和阿特兰大(athThalab)在11世纪对《古兰经》相关解释。根据这些注释,所罗门在麦加(Mekka)——伊斯兰先知亚伯拉罕圣坛(Abraham-Heiligtum)所在地——逗留了一段时间。这些《旧约全书》里丝毫没有提及,但这并不代表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因为犹太人把《圣经》里所有涉及阿拉伯圣地的内容都抹去了。
在麦加,所罗门王决定去也门看望萨巴女王。如果使用正常的交通工具,这一求爱之旅需要花费一个月的时间。“然而所罗门王具有控制风的能力,在风神的帮助下,所罗门和他的军队在一天的时间内就走完了全程。”
在传说里,所罗门如此神速地到了马里卜是在魔神、风……以及“超常规的运输工具”的帮助下完成的。既没有飞机,也没有直升机,连个可以控制方向的热气球都没有,这每月的例行约会是怎么实现的呢……“超常规的运输工具”?那究竟是什么呢?
所罗门王因为心爱的女人怎么惹出这么多麻烦事?因为阿拉伯编年史作家虔诚地起誓,说萨巴女王的双腿确实长满了汗毛。他们认为:这种类似动物的生理缺陷证明了萨巴女王是自然界神灵的化身。但爱情总是能激发出人的创造力。所罗门王命令他的宫廷术士们夜以继日地研制脱毛膏。
难以置信的全机械化宝座
圣经里用“智者”这个单词来形容所罗门王。“所罗门的判决”就是在所罗门王的宝座前宣读的,这里提到的所罗门宝座可是世上绝无仅有的。在《塔古姆》一书里有对这个机械化宝座的描述,让人过目难忘。这里,我只节选了其中的一节,就是对宝座制作工艺的详尽描述,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世界上除了所罗门没有任何一位国王拥有这样一个宝座……它的构造如下:
“王座两侧分别刻着十二只金色的狮子和十二只金色的山雕,它们对立而视,更确切地说就是狮子的右脚对应着山雕的左脚。整个宝座上大概刻有七十二只金狮和七十二只金雕。宝座上面是个圆拱结构,下面就是通往宝座的六层金制台阶了……第一层台阶上卧着一只公牛,对面是一只狮子;第二层是一只熊和一只绵羊;第三层是一只山雕和一只不死鸟;第四层是一只山雕和一只孔雀;第五层是一只山猫和一只公鸡;第六层是一只苍鹰和一只鸽子,所有的动物都由纯金打造……宝座上方还安装了二十一片树叶形状的窗扇,同样由纯金制成,用来为所罗门王遮挡阳光。
“所罗门要想登上宝座,就必须先启动机械化装置。当他登上第一层台阶的时候,金狮将他带到第二层,第二层的动物又将他带到第三层……就这样,直到登上第六层台阶。这时山雕飞过来,紧紧抓住所罗门王,将他引到宝座上。在这套机械化装置上,还雕刻着一只银龙……
“当所罗门坐下后,山雕拿出王冠,戴在所罗门头上。这时,银龙启动了机械装置,座椅两侧的狮子和山雕一下子被抬高了,它们聚拢在所罗门王周围,像是执勤的警卫。当大臣们参见所罗门王时,齿轮传动系统运转了起来:公牛哞哞地叫,狮子咆哮着,狗熊发出嗡嗡声,绵羊咩咩地叫,不死鸟呜鸣着,山猫喵喵地叫着,孔雀发着咯咯声,公鸡打着鸣,苍鹰喀嚓喀嚓地,鸽子发出咕咕的声响……
“当以色列大地遍布罪恶的时候,巴比伦国王尼布甲尼撒的势力逐渐强大了起来……他甚至抢走了所罗门王的宝座。因为不懂其中的机械原理,当尼布甲尼撒准备登上宝座的时候,金狮把他抛向左边,扭断了他的髋骨,他因此瘸了条腿,只能一瘸一拐地走路了。后来马其顿国王亚历山大大帝(Alexander von Mazedonie)把所罗门王的宝座掠到了埃及。当埃及国王锡萨克(Sisak)看到这个美轮美奂的宝座时,也被它迷住了,忍不住想登上去一看究竟。可没想到的是,刚迈上第一层台阶,金狮也把他甩向左边,扭断了他的右髋。从此 “瘸子法老”的绰号伴随了他一生……”
“眼睛创造了世界”,克里斯蒂安•莫根施特恩(Chrisian Morgenstern,1871—1914)如是说。古编年史作者所看到的,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奇特装置。宝座是谁设计的?谁制作的?上面那些独一无二的动物机器人又是谁发明的?要发动它们可是需要能量的啊?什么能量呢?大概只有智者所罗门王知道其中的奥秘吧!这个传奇人物是“风的主宰者”,拥有“超自然的交通工具”。所有这些对于那个时代来说,是不是有些难以承载呢?当时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呢?
所罗门的礼物:一架飞行器
最古老的埃塞俄比亚传记是叙事诗《国王的福音》(Kebra Negest )。这本书的初稿写于公元前800年,这意味着,所罗门王生活的年代应该在这一时期。
亚述学学者卡尔•伯茨德(Carl Bozold,1859—1922)在巴伐利亚皇家科学学院(Die Koeniglich-Bayerischen Akademie der Wissenschaften)的委托下将这部史诗翻译成了德语。伯茨德是根据埃塞俄比亚人伊萨克(Isaak)和耶门哈拉(Jemharana)公元前409年的手稿来翻译这部叙事诗的,因此涉及的内容应该更为久远。《国王的福音》这部叙事诗同样描述了萨巴女王对所罗门王的访问。埃塞俄比亚人把萨巴女王叫做玛奇达(Mekeda)。在史诗里我们不仅可以读到,萨巴女王的耶路撒冷之行一共用掉了多少粮草,用来喂食准备献给所罗门王的牛羊等牲口,还可以领略到玛奇达和所罗门王之间暴风骤雨般的爱情。所罗门王愿意为玛奇达献出他所有的疆土,他不想只把她当做情人,还要迎娶她,封她为皇后。玛奇达接受了所罗门的爱,但却不想留在耶路撒冷。虽然不愿意跟玛奇达分开,所罗门王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给她带上丰厚的礼物回到了马里卜,其中就有一架飞行器。编年史作家们这样写道:
“他送给她不计其数的珍贵礼物,光彩夺目的衣服,所有埃塞俄比亚人所奢望的美食,骆驼车队上驮着6000多个昂贵的器皿和农具。车队里不仅有骆驼等在地上行驶的交通工具,还有一架可以在空中飞行的车。这辆车是所罗门凭借上帝赋予的智慧制造出来的。”(《国王的福音》第三十章)
看到没有?编年史作家在这里明确区分了在地上行驶的交通工具和在空中飞行的车。
王子的空中之旅
萨巴女王回到马里卜九个月后——在这期间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生下了所罗门的儿子。当王子长到少年的时候,便去耶路撒冷探望了他的父亲。这个从小用阿拉伯圣水洗礼过的小男孩偷走了父亲所罗门王圣殿里的约柜。这个约柜是摩西根据亚威(Jahwes,希伯来圣经里对上帝的称谓)的旨意打造的:一个用皂荚木制成的内外铺设了纯金的柜子,长1.75米,宽和高都是1米。除了这件宝物,他还带走了所罗门国王远征车队的一架或者几架飞行器。《国王的福音》还原了这段历史,这位埃塞俄比亚小男孩在去耶路撒冷的时候,带着浩浩荡荡的骆驼商队穿过沙漠,刺眼的阳光下腾起一团团沙雾,场面极其壮观——然而在回埃塞俄比亚的时候,这位王子就坐在空中飞船里了:
“所有人急急忙忙奔向飞船。风儿将它托起,就像大海上浮起的小船。当它在风中飞行的时候,就像一只勇猛的苍鹰……(《国王的福音》第五十二章)……埃及人(所罗门王的后裔)这样描述到:很久以前埃塞俄比亚人就到过这里,他们驾驶着飞船在空中飞过,像天使一样,速度比天上的苍鹰还要快……(《国王的福音》第五十八章)……这是埃塞俄比亚王子返程途中的第三天,他们登上了飞船,但飞船却没有在地面上行驶,而是借着风势飞到了天上;飞船在天空中翱翔了起来,速度比苍鹰还要快,他们带回来的农具器皿等物品也装在飞船里……(《国王的福音》第五十八章)小王子和他忠实的奴仆们乘坐飞船只用了一天时间就回到了马里卜,没有经受任何长途跋涉的辛苦就走完了原先需要三个月的路程。”
现在可以解释,为什么所罗门王每个月都能去探望萨巴女王了:只要坐上空中飞船,一天的时间就够了!
可以凭空消失的城堡?
如果《圣经》和《古兰经》里的内容仅仅是童话故事就好了,这样人们就可以对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轻描淡写地略过去了。然而,它叙述的却是人类的历史——16亿基督教徒和8.5亿穆斯林信徒把它们当做圣书,顶礼膜拜。这些圣训从何而来,是远古的传说还是神授——《古兰经》第34章15小节里说,真主安拉一直派神灵保佑着罗门王:
“我们让风神听从所罗门的差遣……并按照真主安拉的吩咐为他效力……为他建造他希望的宫殿,雕刻柱形立像,以及像鱼塘一样大小的器皿……”
古阿拉伯编年史学家一致认为:所罗门在魔神的帮助下为萨巴女王建造了三座宏伟的城堡,其中一座应该就是巴贝克古城( Baalbek )。位于今天黎巴嫩境内的巴贝克古城遗址究竟跟萨巴女王有没有联系,已经无从考证了。另外两座城堡萨林(Salin)和古木单(Gumdan)看起来不像是所罗门的工匠建造的,更像是“魔神”的杰作。《圣经》里记载,古木单城堡是大洪水之后的第一座建筑物,也门考古学家也是这样认为,然而,直到今天也没有确凿的考古发现可以证明这一点。他们应该到萨那市的东边去寻找证据的,那里可是也门古堡的大本营啊。要是能获得德国考古学会颁发的许可证就好了,那样就可以大摇大摆地在古堡大门口进行考古挖掘工作了。
阿拉伯历史学家阿尔哈姆达尼(Al-Hamdani)留下了多部著作。在他第八本书里,就提到过古木单城堡,这应该是公元930年到940年间的事了。阿富汗人比鲁尼(Biruni)与他意见一致。比鲁尼与阿尔哈姆达尼生活年代相近,在他的萨那游记里同样提到过宏伟的古木单城堡。前面提到的德国探险家卡斯特纳•尼布尔曾这样描述古木单城堡:
“萨那古城,纬度15°21′,位于纳卡木山(Nikkum或Lokkum)山脚下,那里一座古老的城堡废墟依稀可见,应该是诺亚(Noahs)的长子闪(Sem)建造的。”
上个世纪70年代的意大利考古学家,东方史学家加布里尔•曼德尔(Gabriel Mandel)在也门发现了许多线索。据他推断,古木单城堡大概有200米高,堪称世界第一摩天大楼。阿尔哈姆达尼称马里卜古城是“一座拥有天空之塔的城市”。今天,每一位来到萨那的游客都会惊讶于当地古老的高层建筑物。当时土地资源并不紧缺,可人们为什么要建造那么高的建筑呢?难道是在模仿马里卜古城和古木单城堡吗?
阿拉伯编年史作者却与曼德尔的看法不同——他们异口同声地指出:萨那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城市,是大洪水之后诺亚的长子闪建造的。我们西方人可能并不了解,其实阿拉伯人跟犹太人一样都是闪米特人(Semiten),因为他们都是闪的后代。在闪之后,阿拉伯有两个主要氏族:一个听从伊斯梅尔(Ismael)的指挥,另一个服从夸伯坦(Qabtan)也就是旧约中所称呼的约克坦(Joktan)的命令。夸伯坦的一支直系后代被称作阿伯沙姆斯(ABd-Shams),阿拉伯人读作沙巴(Sheba),翻译成德文就是萨巴。阿伯沙姆斯的意思是“星辰的崇拜者”,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萨巴人那么热衷于与星象有关的祭拜活动了。
从阿拉伯历史学家给出的族谱列表中,我们可以知道谁来自哪个家族。至于这本族谱是否准确,就没人知道了。这跟旧约全书里的族谱一样,根本无从考证。有个别阿拉伯族谱是直接从星象学演化来的,因为他们敬奉各自的神灵:
“希米亚(Himyar)参拜太阳。
济拿拿(kinanah)尤其崇拜月亮。
米萨姆(Misam)参拜雪牛座的第五颗星星。
拉克姆(Lakhm)和亚德哈姆(yadham)敬奉木星。
塔伊(Tayy)崇拜老人星座。
夸伊斯(Qays)参拜天狼星座。
奥赛德(Asad)参拜水星……”
去核实这样一份名单根本毫无意义,因为年代太久远了,根本无从入手。在公元9世纪,阿拉伯历史学家伊本•瓦地 (Ibn Wadih al-Ya'qubi)曾致力于阿拉伯族谱的整理工作,他单独挑出了夸伯坦/约克坦部族的南阿拉伯后裔来研究,发现他们在这里的统治历经31个朝代长达3500年。按照这份族谱,所罗门王统治了萨巴整整350年。简直是一派胡言!根据旧约全书的记载,所罗门王的在位时间是公元前960年到前932年。之后,所罗门王国分裂成两个王朝:由所罗门的儿子罗波安(Rhabeam)统治的犹大王国(Das Koenigreich Juda)和所罗门的臣仆耶罗波安一世(Jerobeam Ⅰ)统治的以色列王国(Das Koenigreich Israel)。阿拉伯人则认为:所罗门死后,罗波安继承了王位并接管了萨巴王朝,之后是萨巴女王的侄子治理国家,使萨巴王朝重新兴盛了起来。
传说偏爱奇迹
我跟这些远古的民间传说打了30年的交道了,终于明白,传说里面虽然有事实,但更多的总是夸张的奇特事物,或者说是真实故事中包含了夸张的文学性描述。虽然传说和历史是两个对立的事物,但是人们总是喜欢在传说里加进一些历史事实。传说里人物的姓名和地点很难确定,我们这里举两个“典型”的例子:
在圣经中,为了躲避大洪水的侵袭,诺亚建造了挪亚方舟保护他的家族和动物。而同样的事件,早在公元前2000年前,苏美尔人就把它写进了《吉尔伽美什史诗》(Gilgamesch-Epos)。圣经中的诺亚在那会儿叫做乌特纳比西丁(Utnapischtim),他用第一人称叙述了与挪亚方舟差不多的故事。在乌特纳比西丁之前还有茨苏达纳(Ziusudra)版的挪亚方舟故事。其实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抗洪传说,其中都有一位这样或者那样的英雄人物。
所有人都听说过婴儿摩西被放在草篮中,顺着尼罗河漂流,被好心的埃及妇女解救的故事。在公元前4世纪的印度史诗《玛哈帕腊达》(Mahabharata)里,处女昆缇(Kunti)生下了太阳神的孩子,因为感到羞耻,她把婴儿放在了涂满柏油的草篮中,让它顺河漂走。渔夫阿德瑞塔(Adhirata)救起了婴儿并把他抚养长大。在另一个版本的传说里,男主人公变成了巴比伦国王萨根(Sargon):萨根用第一人称叙述说,他的母亲把他放在涂有柏油的芦苇篮子里,顺流而下,是一个名叫阿吉(Akki)的人把他救了起来抚养长大的。
摩西、昆缇和萨根生活在不同时代的不同地点。在何时在何地是由谁把一个新生儿放在了草篮里……最后这个被遗弃的婴儿都成了伟大的君王。这就是故事的核心内容。
70年前,犹太教经师贝尔格曼博士(Dr.J.Bergmann)写道:
“传说和历史事迹并不吻合,它偏好奇迹。它毫无规则地从这个世纪跨越到另一个世纪,从这个地方转移到那个地方,不同的主人公,却是类似的情节。但并不是传说中的所有情节都是虚构的,人们不可能凭空杜撰这些传说的。它们是由真实的事件和真实的人物演变来的。”
诸神为什么消失了?
来源于“真实事件,真实人物”的所罗门王和萨巴女王在人们的口口相传中越来越神奇。阿拉伯传说和犹太传说也是以古老的历史材料为基础,然而,每位“新”的叙述者都把自己心目中的英雄人物添加了进去。假如这些描述与事实相反,就在后面加上上帝的话,因为《圣经》不是传说,而是上帝的第一人称叙述。《以斯帖记》里就被加入古老的传说故事:
“那晚国王失眠了。于是命人拿来编年史合集读给他听。”
“与其咒骂黑暗,不如在黑暗中点亮一盏小灯。”中国的孔夫子(Konfuzius,公元前551—前479年)如是说。现在我们就来点亮这盏小灯,看看这本编年史集里是不是只是些传说故事。
在犹太教向一神论演化的过程里,即信仰唯一的神灵,那些更久远一些的诸神传说就被抹去了。编写圣经的人真是聪明,为了不让人们把圣经中的内容联想成自己心中的某个英雄人物,他们给每一个人物都换上了新的名字,在每一个无法确定的叙述前加上了上帝这个第一人称。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信仰伊斯兰教的阿拉伯世界里:穆罕默德(Mohammed)诅咒那些伊斯兰文化早期对远古诸神的膜拜,甚至威胁说,那些远古传说不能与现实中的人物有半点联系。由于真主安拉的残酷刑罚,伊斯兰教创立初期的学者们根本不敢去涉足那些远古传说。
当基督教在中美洲传播时,类似的事情同样发生了,传教士说:必须废除所有的异教礼拜仪式,只有新的礼拜仪式才是合法的、正确的,以前的那些都不合法、是错误的。
真是令人奇怪,世界上各个角落都有这样的编年史作者,他们把那些远古传说胡乱地编纂成册,流传后世。伊本•阿尔卡比(Ibn al-Kalbi)就编纂了这样一本书,叫做《神像之书》(Kitab Al-Asnam )。
阿尔卡比在书中用一系列的人物、时间和地点,力图把传说故事精确化:
“以真主安拉之名,至仁至善。
阿布胡赛因(Abu'l-Husain al-Mubarak b.)说到……我听到……当伊本西米斯(Ibrahims)的儿子伊斯马伊(Isma'il)(主保佑他们)在麦加城定居下来后,为了赶走当地的亚玛力人(Amalektier),他繁衍了很多后代,占据了整座麦加城。他们之间不断发生战争,一部分人赶走了另外一部分……
“留在麦加的胜利者祭祀他们自己的神灵……他们祭拜神像,这慢慢演化成了一种宗教行为,因为他们是诺亚的后裔,便把他们心目中神圣的诺亚当做真主来膜拜。”
《神像之书》里另外一个故事可以追溯到人类的鼻祖。亚当(Adam)之子赛特(Seth)的孩子,制作了五座神像,这五座神像直到诺亚时代都很被人们敬奉。后来它们被大洪水冲到了吉达(Gidda)附近的海岸边,被那里的居民发现,继续供奉。这五座神像分别叫做:瓦德(Wadd),索娃(Sowa),甲格胡特(Jaghut),甲尤克(Ja'uk)以及纳斯(Nasr)。它们被详细描述并归属为不同种族。有关瓦德的描述是这样的:
“瓦德是一个高大的男人形象。他身上披着两件衣服……手拿宝剑,肩膀上还背着盾牌。在他面前,放着长矛和装满弓箭的皮质箭囊。”
这应该不是东方史学专家们凭空杜撰出来的传说故事。在《神像之书》里,纳斯神像“矗立在萨巴王国境内一个叫巴尔哈(Balha)的地方,由居住在那里的希木叶尔人(Himjar[1])和他们的邻族供奉。”考古学家也在萨巴王朝遗址附近发现了名为“纳斯”的希木叶尔铭文。这儿的传说,那儿的传说——都说纳斯是他们那里敬奉的神祇。
这些事实让那些更愿意把远古传说当做科学幻想的学者们进退两难。杰出的也门问题专家维尔纳•道默(Werner Daum)也这么认为,他这么分析南阿拉伯人敬奉的神灵:
“这儿仅仅为猜想打开了一道门,可能根本无法用科学来解释他们。他们彼此为敌,如同远古的南阿拉伯人。”
哥伦比亚号航天飞机证实了传说
阿拉伯谚语说道:“经验是认知的眼睛。”应该从什么角度去认知历史呢?我认识一些学者,他们把所有传说都当成是伪科学,只愿意承认被印证的历史故事。这种形式的“认知”是以事实为基础的。在那些铭文、雕像或古建筑遗址没有被考古学家发掘出来前,他们不会去发掘远古传说里有价值的历史线索的。令人吃惊的是,为了追溯历史,这些历史线索被加到受诅咒的传说里来寻找历史的痕迹。一个对传说持否定态度的人会辩驳说:难道仅凭这些远古传说中的线索就进行考古挖掘工作吗?是的,一些“带有传说色彩的”事实真相已经改变了人们对科学的惯性依赖了。在埃及的民间传说里,总提到位于撒哈拉沙漠的巴贝拉玛河谷(Bahr-Bela-Ma),说它比尼罗河还要宽阔,并孕育了大河两岸高度的文明。无聊、荒谬、废话,到处都是批判的声音。
1982年安装了特殊雷达装置的美国哥伦比亚号航天飞机证实了这个传说。它探测到,在撒哈拉沙漠下面,有一条宽15公里的河谷。对这条河谷的开发工作已经进行到撒哈拉沙漠下几米处的位置了。美国考古学家万斯•海恩斯(Vance Haynes)甚至认为,通过分析雷达数据,日后可以还原出那里古老城镇的平面图。
——传说就像皮革,能够持久如新地保存下来,甚至比木乃伊都持久,因为只要有人类生存的地方,就会流传着各式各样的传说故事。
《古兰经》中神秘莫测的D.先生
跟旧约全书一样,《古兰经》也是远古传说的宝库。需要人们去了解的“真相”,并不在故事表面,而是故事的核心内容。想要寻找线索,我们必须要问以下几个问题:这个叙述传说的人究竟想表达些什么?哪些内容是他听说的,哪些又是他亲眼所见?传说故事的核心内容总会给我们意外的惊喜。
《古兰经》中提到了杜尔卡兰(Dhulkarnain)大举进军阿拉伯的故事。没有人知道这位神秘的D.先生是什么来历。一个古兰经研究学派认为,他就是亚历山大大帝(公元前336—前323年)。另一学派则认为这个名字是从“茨威格胡特”(Zweigeh■rnte)翻译过来的。难道是神话人物吗?在《古兰经》中,这位神秘的D.先生“继续前行,来到了两座山中间,遇见了当地的居民,由于语言不通,好半天他们才明白彼此的意思。当地居民向D.先生抱怨说,侵略者正在践踏他们的土地,问他能不能为他们建造一座城墙来阻挡入侵者。神秘的D.先生说:“只要你们臣服于我,我就能为你们建立一道坚固的城墙。给我准备大块的铁料,用来填满山间的空间。”正如《古兰经》没有表述D.先生的来历一样,对这座城墙的建造位置也没有任何具体描述。
这是科学幻想吗?
冯•瑞德在他的《哈德拉毛之行》中,这样描述1843年7月16日那天发生的故事:
“欧伯纳('Obne)遗址不是一座古城,而是一座横跨山谷中的古城墙,下面的山体不是十分陡峭……它的作用看起来就是为了阻挡通往哈德沙干涸(Wadi Hadschar)和哈德拉毛的道路……我无法确定这座城墙的建造时间,这个问题还是留给专家吧……”
探险家冯•瑞德的描述验证了这个《古兰经》传说故事的核心内容。
寻找拜努隧道遗址
根据传说,除了三座城堡以外,所罗门在魔神的帮助下“还为萨巴女王在也门拜努(Bainun)古镇附近打造了一条横穿山脉的隧道。也门学者阿尔哈姆达尼(Al-Hamdani)[1]证实了这个传说。1945年死于萨那监狱里的他在《阿拉伯半岛游记》(Beschreibung der arabischen Halbinsel )中写道:
“拜努的一座山脉被打通了。是希木叶尔国王下令打通了山脉,将山后面的河水引到拜努城的。”
阿尔哈姆达尼把建造隧道的事情安在希木叶尔国王身上,却没有提及国王的名字。拜努在那个时代是希木叶尔王国的首都。
在今天的也门,游客还可以参观这座古堡和拜努隧道遗址。在我寻找拜努隧道的影像资料时,只在一本迪蒙旅游手册里发现一张黑白照片,画面里是希木叶尔时期的一条灌溉渠,却没有找到拜努隧道的照片。我觉得机会来了,我要去当地验证传说的真实性。我要去拜努!
品茶时光
我乘车去萨那市的旅行社领取旅游许可证。出租车司机的脸颊圆鼓鼓的,我觉得他应该是牙疼,此刻他应该坐在牙医的板凳上,让医生给他拔牙才对。我仔细观察他的脸,想看看他会不会因为牙疼露出痛苦的表情。正相反:他表情自然,还挺高兴。他不时拿起绿色的叶子塞到嘴里,填满了整个嘴巴。下午两点,出租车停在了旅行社门口,我赶紧跑了过去,却看到门口写着:“已经关门了”。我只好在城里闲逛了起来,溜溜达达地穿过市区,看到街道上,人们懒洋洋坐在那儿,每个人腮帮子都是圆鼓鼓的。在一条小巷的铺子前,站着一名也门少年,他肿着腮帮子,目光浑浊,呆呆地看着我,递给我一捆绿色烟叶。这难道是秘鲁和玻利维亚的印第安人咀嚼的那种可可叶吗?我翻开崭新的旅游手册,看到上面写着:“每天下午1点到5点停止一切公共和官方活动。(也门的气候和高海拔的地势条件决定了)午后过于炎热,这段时间不适宜工作,人们需要休息。因此是也门人享用巧茶的时间。”
这里的一切,和欧洲当年的吸毒潮并不一样。早在50年前,在萨那入狱的探险家汉斯•黑尔夫里茨(Hans Helfritz)写道:
“接近5点时,几乎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因为到了品茶时间。在萨那,品食巧茶跟西方人喝下午茶差不多。对南阿拉伯人来说,巧茶跟《古兰经》一样重要,是生活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它是一种麻醉剂,然而也门人却称它为长生不老药。咀嚼巧茶在也门很流行,男人、女人、小孩几乎无一例外……”
巧茶是一种麻醉剂,它让也门人变得平和,眼神逐渐呆滞,在一种醉态下,思维逐渐清晰。90%的也门人——也可能是全体也门人,包括婴儿——在这段午后时光里咀嚼这种巧茶叶来放松自己。人们把新鲜的巧茶叶子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用舌头卷成鸡蛋大小的团子,然后含在嘴里吸它的汁儿。当地人风趣地叫它“也门威士忌”。根据我的经验,人们在喝威士忌的时候,可不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去体验飘飘欲仙的感觉。这里,我得提一下,食用巧茶不会留下后遗症,也不会造成神经障碍:“没有巧茶就做不好生意。”学生们甚至担心,不吃巧茶,就不能取得好成绩。
正午的集镇里。人们懒洋洋地坐在自家门前,腰间别着弯刀,吧嗒吧嗒地喝着茶,抽着烟,嚼着巧茶叶儿,多么宁静和谐的一幕啊。我听说,也门到处都是巧茶种植园,在海拔1000—2000米的高地上,巧茶树的长势最好。巧茶树在长到两三米高时,树上的嫩枝翠绿翠绿的,但不开花,十五个月后,才长出叶子,之后每年可以采摘三次。采摘巧茶叶需要非常小心:不能把叶子撕下来,而是把带着叶儿的树枝掐断,绑成方便携带的茶叶捆。巧茶应该趁新鲜食用,最好是采摘当天或第二天。巧茶价格昂贵,一捆巧茶叶的要价大约40瑞士法郎。农学家估计,也门每年的巧茶消耗量达10亿瑞士法郎。
对也门来说,这种带有轻微麻醉作用的烟草既是福音又是灾难。每年只有极少量的巧茶作为药材出口到国外。也门邻国都禁止进口巧茶,在沙特阿拉伯服用巧茶会受到严厉的惩罚。在也门,宝贵的土地资源都被用来种植巧茶了,而不是种植也门人急需的粮食或咖啡等经济作物。
看来,今天是拿不到拜努的旅游许可证了。我买了一捆巧茶叶儿,和从事化学工作的拉尔夫回到旅馆,享受我们的品茶时光。我们先把茶叶洗了洗,这一步肯定是做错了,因为洗茶叶的水都黄了。我们拿来矿泉水,放在手边,把茶叶塞进嘴里嚼了起来。味道真是令人恶心啊,就像一盆用生菠菜和月桂叶熬出来的汤,这样形容还是好的。茶叶很快就被我们嚼碎了,黏黏的,带着苦味。我们学着也门人的样子,用舌头弄成团儿含在嘴里,并不时往嘴里添新叶子。突然拉尔夫问我:“有什么感觉么?”“没有!”为了快点看到效果,我们又卖力地嚼了起来。到了晚饭的时候,我们却觉得一点都不饿。我感觉脉搏越来越快,一种特别舒服的感觉控制了我的大脑。但是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可能一捆巧茶叶儿也就能带来这样的效果吧。但它至少让给我们熟睡了一夜,而且睡醒后没有头疼或者其他不舒服的感觉。
离开萨那前我们又买了一捆巧茶叶儿。拉尔夫把它装在了一个塑料容器里,准备带回去分析它的化学成分。对制药学感兴趣的人看看下面这个结果吧:
Cathin[(+)-amino-2-phenil-1-propanol]C9H13NO,Cathinon(∝-Aminopr opiophenon),还有其他40种生物碱以及若干类固醇。
“您为什么要去拜努?”之后一天,旅游社的工作人员问道。
“我想去看看那里的隧道遗址。”
“您知道拜努在哪里吗?”工作人员和善地问道。
“我在国家博物馆买了地图。”我回答道,同时在地图上指了指拜努的位置。
“光看地图可没什么用。您需要租一辆越野车,还要找司机和导游!”
想到那位带我们去马里卜的也门导游一点儿英语都不懂,我再三恳求官员给我推荐一位能说英语的向导,或者德语、法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荷兰语都行。官员表示理解我的请求并保证,只要我今天和车主签订一份合同,明早六点越野车、司机和导游会等在宾馆门口,带我们去拜努。
晚上7点左右,这位官员来到我住的宾馆,接我去见越野车主。到了地方,他们请我坐下,还给我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显然是要开始谈判了。那个也门车主先是用英语说了句“晚上好”,然后就坐在那儿,嘴里嚼着巧茶叶儿,安静地听我喋喋不休地强调,车辆要如何保证绝对安全,导游一定要会英语,等等。嚼着茶叶的也门车主一言不发地打量了我半天,出于礼貌,那位官员也沉默不语。然后傲慢的车主把脸转向官员,用阿拉伯语跟他滔滔不绝地说着什么,官员也客客气气地回应着他。然后官员跟我解释说,这位车主一点英语都不懂,但他愿意跟我签这份合同。由官员从中间翻译,我和也门车主还了半天价,最后终于达成了协议。合同是我用英语写的,只有简单的几行字:明早六点,一辆没有任何安全隐患的越野车,一位司机以及一位英语导游在酒店门口等我,带我们去拜努。费用是一天200美元,包括车费、司机、导游的劳务费、保证金、汽油以及小费。
第二天早上,我们等到七点半,他们终于出现在了酒店门口。司机别着弯刀,导游打着领带,看上去还挺专业。可三句话不到,我就知道,导游根本就不会英语,更别提别的语言了。他手上拿着一张卡片,上面用英语写着:“你好吗?”“你想去哪里?”“你饿吗?”现在毁约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于是我们坐上车出发了。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整个萨那市被笼罩在漫天的晨光里,色彩鲜艳的房子和包着白边的窗户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好像是昨天夜里才被粉刷一新的。
不同寻常的公路
出了萨那市一直向南,就是这条修建得格外好的柏油马路,全长240公里。有关它的故事,我是在海因茨•鲁道夫•冯•罗尔博士(Dr.Heinz Rudolf von Rohr)的著作里面读到的:
1958年,正是中国的“大跃进”时期,在也门的中国人同样发动了“大跃进”:作为发展援助项目,中国人为也门政府打通了从红海沿岸的荷台达(Al Hudaydan)港口通往萨那的公路。尽管中国国内的问题很严重,中国人还是沿着海岸,穿过高山,坚定不移地完成了这项庞大的工程。而且最重要的是,中国工程师克服了3000米的高度落差。不光是这样,鲁道夫还不无惊讶地写道,中国人“在整整四年的时间里,从未干涉当地政府的内政”。
在也门,苏联人也不愿意冷眼旁观。他们给也门人修通了连接荷台达与塔伊兹(Taiz)的道路。这项工程从1966年到1969年,历时3年时间终于完成了。在也门的苏联人可没有中国人那么有外交水准。鲁道夫写道:“苏联人总把自己当成是这里的主人,生活极其奢侈,他们每天都饮用大量昂贵的茶叶,可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也门茶,而是把各种各样的茶叶混合在一起。”
看到这么多的“红色道路”,美国人也坐不住了。他们向也门政府提出,愿意修建萨那通往扎马尔(Dhamar)和塔伊兹的公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为也门人修建公路变成了政治力量的角逐。可是,美国人在打好路基后就不负责任地离开了也门。这时,德国人出场了,他们接手了这项由美国人牵头的项目,20世纪70年代初建好了萨那至扎马尔和塔伊兹的公路。
现在,我们的汽车就是行驶在这条政治公路上。
拜努古城究竟在哪
汽车离萨那市越来越远了,眼前的景色让我想起从秘鲁首都利马(Lima)到伊卡省(Ica)的那段山路,也是这样建在山崖上的光秃秃的城堡。如果不是沿途布满高压线路,我们几乎忘了身边的文明世界,还以为自己到了原始社会呢!公路两旁是大片的田地、休耕地(处在休耕期的田地)、漫天的沙地和数不尽的巧茶种植园,当然还有——在也门随处可见的——武装巡警穿插在其中。汽车开出60公里后,是马坝尔市(Mabar),之后就又是绵延不断的休耕地和荒漠。
我们的也门向导用阿拉伯式英语,或者说是带着英语腔的阿拉伯语问了我们一个问题:你们知道拜努在哪里吗?估计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他很久了。我用力吸了吸气,克制着心里面的怒火,尽量用平静的语调跟他解释,他应该知道拜努的位置,应该由他带我们到那儿去的。我还拿出地图,给他指了指图上的标记。这个穿着黑西服、打着黄绿色条纹领带的也门向导根本没明白我的意思,他空洞的眼神告诉我们,他连地图也不会看。一路上,我们的也门司机始终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摸着腰上的那把弯刀,估计对拜努隧道也是一无所知。看来只有我知道该怎么走才可以找到拜努了。于是,示意司机一直往前开。离扎马尔(Dhamar)还有一段距离,汽车的发动机忽然发出突突的声音。难道车坏了吗?不是,是汽油快用完了。原来司机根本没加满油就上路了,好在我们离最近的加油站只有80公里路了。真主,安拉!
我随身带着几份迪蒙旅游指南的复印资料,这可帮了大忙。原来我们必须在扎马尔以东30公里处找到一条往北走的小路。可公路上根本没有指路牌可以显示公里数,我忽然想到了车上的里程表,于是拍了下司机的肩膀,比画了半天手指——就像个乐队指挥一样——终于让他明白,以每小时29公里的速度向北行驶。根据迪蒙旅行指南的介绍,向东走30公里后应该拐上一条小路——说得更准确点就是:地图上显示有两条小路,左边那条朝北,伸向茫茫的沙漠。这样,地图也帮不上忙了,因为沙漠中的小路是无法用记号标注出来的。资料上还说,大约一个小时的车程后,可以看到谢布尔伊斯比尔山(Dschebel Isbil)和谢布尔杜拉卡姆山(Dschebel Dhu Rakam),两山之间就是拜努古隧道的位置。问题是这两座山到底在哪儿呢?看来我们只能凭运气蒙着走了。
不一会儿,远处出现了两座山的剪影,说不准它们就是旅行指南里提到的那两座山。我看见有人在田里干农活,就让导游过去跟他们打听一下,看是否有拜努的线索;他整了整领带,很不情愿地下了车。从他们交谈的表情看得出:他们也不知道拜努的具体位置。
这时候司机想出个点子:他把车停在一座被巧茶园环绕着的两层小楼门口,叫醒导游,然后两人一起下了车,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一刻钟过后,他们带回来一位十分特别的也门人。这个阿拉伯人身上别着我见过的最好的弯刀。用兽角做的弯刀把儿上镶着宝石,也可能是彩色玻璃?银质的刀鞘,宽宽的腰带上点缀金银两色的丝线,胯骨上围着子弹带,腋下夹着一把二战时期的卡宾枪,脸上留着大胡子,只露出黑色的眼睛,头上缠着白头巾,身上穿着长长的浅蓝色衬衫,上面全是油渍,像个调色板一样,脚上的鞋出奇的大。这样的打扮可真够吸引人眼球的。这三个阿拉伯人连看都没看我们,就径直上了车。
汽车发着嘎吱嘎吱的声音沿着山路盘旋而上,眼前出现了一片看不到尽头的高地,车子继续向前,沿途到处都是黑黑的火山岩,有的堆成堆儿,像矮矮的城墙似的,时间就这样慢慢流逝着。旅行指南上说到拜努只要一个小时的。可我们的车咕隆隆地开了将近一个半小时,才来到一片碎石堆和沙丘中间。我冲着那几个聊得热火朝天也门人说:“嗨!拜努?”
那个夹着卡宾枪的家伙露出一口黄牙,信誓旦旦地跟司机和导游说了些什么。于是司机没有停下车来。又过了一个小时,太阳开始落山了,我开始怀疑这三个家伙是不是知道我们到底要去哪儿。我用力拍了下司机的肩膀,命令道:“停车!”不知道是纯属巧合,还是他理解了这个全球通用的最短字符的意思,这点没人能弄清楚,但至少他把车停了下来。我们下了车。拉尔夫在纸上画了个古堡,然后在旁边描出了一个山的轮廓,中间有个隧道入口。“拜努!拜努吗?”我反复说道。他们目光呆滞地盯着我们,显然没弄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我把沙子拢成一堆,然后在沙堆上捅了个洞。这个连小孩子都能明白的形象化语言,他们居然还没明白!那个打着领带的导游,不礼貌地说:可真够笨的。那个司机对于去哪儿,根本无所谓,好像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只有那个带着卡宾枪的家伙始终兴致很高,一边说一边比画着。谁能帮上忙呢?满腹经纶的西塞罗[1]就这样问过。我们只好重新上车,接着往前走,一会儿便到了高地的尽头。往下一看,是一段布满岩石的崎岖弯道,接下来的山路让人根本无法分辨。我们现在到底在哪儿啊?
眼前荒无人烟的沙漠上,到处是沙丘和碎石堆,山谷里耸立着一座座褐色的黏土茅舍,四周是绿油油的田地。那个拿着卡宾枪的家伙嘟囔了起来:“拜努!”并用他的卡宾枪指了指远处的断崖,只见逆光下一座古堡废墟稳稳地伫立在绝壁之上。三个阿拉伯人一言不发地朝着黏土茅舍的方向走去,消失在我们的视野里。一会儿,他们便拿着一捆巧茶叶儿回来了。原来是到了阿拉伯人的品茶时间了!
目的地:拜努古堡
为了表示我们对向导的尊重,真应该让他们继续享用巧茶的。可是还要驱车经过一段陡峭的乱石坡儿,才能到达拜努古堡,那里他们可以有足够的时间享受巧茶带给的快感的。
这座宏伟的古堡应该也是“庇佑所罗门国王的那些魔神的杰作。”奥地利东方史学家大卫•海因里希•穆勒(David Heinrich Müller,1846—1912)在他的著作里提到了赞美拜努古堡的阿拉伯诗歌。其中有一段阿拉伯诗人阿尔卡玛(Alqama)的诗歌是这样写的:
“拜努和萨林(Salhin)古城只剩下些残垣断壁了,他们的统治者践踏了整个世界。”
或者这样的警示诗句:
“不痛心吗?看到拜努古城那么荒凉的残败景象。
当时的统治者真是阴险狡猾啊,他们看上去是拥戴他们的臣民的保护者,而事实上他们是权利的核心,是支配一切的主宰者。”
我们眼前的拜努古城只是些残垣断壁了。那些帮助所罗门王修建宫殿的神灵简直就是些魔术师!从这些破碎的瓦砾,我们可以看出那些手法高超的石制建筑工艺。这让人不禁想到了欧洲中世纪的古堡,但它们跟眼前的这个宏伟建筑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拜努古堡可都是由单体巨石修建而成的。从秘鲁和玻利维亚高地上的巨石建筑遗迹,我们推断:下面的单体巨石至少有20吨重。在当时是如何开采、起重、运输和架立起来的呢?从谷底到崖峰最起码有200米的高度落差!
不过,我这次的目的地不是这座古堡,而是拜努隧道,关于它有过太多的传奇故事。
我们继续跟我们的向导打起了哑谜。我拿小石头堆了座小山,然后在小山后面竖起一根树枝,来表示山对面。拿卡宾枪的那位让手枪在小山上慢慢移动,然后指了指更高的位置,点了点头。哦!我们恍然大悟,原来是说车开不过去。于是我和拉尔夫扛着相机,沿着崎岖的小路费劲地爬到了山顶。可上面根本没有隧道。我们只好原路返回。我拿出一张从家里带来的照片复印件,递给那位拿卡宾枪的也门人。照片上显示的虽然不是拜努隧道,但很有可能是通往隧道的一处“引渠”。
他那双迷离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消失在了古堡废墟里。过了一会儿,他毕恭毕敬地带着一位老者回来了。老人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一边跟他们说着什么,一边用干瘦的手指指了指山谷下面的某个位置,他描述得很清楚,但是我们却根本看不到在哪儿。
我们的也门司机眼神呆滞地开车上路了,如果不是听说巧茶能让人目光敏锐,头脑清醒的话,肯定会被吓得半死的。汽车沿着山崖最上面的小路行驶着,路面窄得只能放进四个车轮儿,以至于我们是碾着山崖的边儿过去的。我为什么要搞得这么紧张呢?根本什么都没发生嘛,要不然我现在也不会坐在书桌前了。
汽车在山路上颠簸着,突然我们看到不远处有一堵垂直的岩石墙体,上面有个人工凿开的凹口。不一会儿,汽车就停在了墙体前面。太不可思议了。面前的这堵墙是山体的上三分之一部分,那个凹口就是拜努隧道了。即使像我这样不相信鬼神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它确实出自神灵之手。凹口的上部岩体很光滑,下半部分则很粗糙,显然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岩体慢慢风化的结果。在隧道入口的上方有一块光秃秃的单体巨石,边角被打磨得很光滑,让人觉得它似乎不是从自然堆积的岩体上凿出来的,而是后来镶嵌进去的。我们拿出卷尺量了量,东侧的隧道入口宽3.37米,高3.48米。
我们正忙着测量和拍照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顿时,四周硝烟四起。我们吓得马上蜷着身子蹲了下去,却发现这噼里啪啦的声音并不是冲我们来的。那个带卡宾枪的家伙大概是巧茶吃多了,居然朝着黑漆漆的隧道放了几枪。子弹打在岩石上的声音听上去让人毛骨悚然,我们贴着墙,慢慢挪到了也门人身边,一脸谄笑地请他把卡宾枪借我用用。我拿着手枪对着一个三层石头高的瞭望塔瞄了半天,感谢真主!子弹居然打在了最上面的那块石头上。也门人也是一脸惊讶,他拿起卡宾枪朝另外一个方向连发几枪,自豪地向我们展示,他的枪法有多厉害。最后他站在那儿,让我给他拍了张照片。
我们摸着黑儿往隧道深处走去,一直到了隧道的另一头还是看不到任何光线,因为它微微向右拐了个弯儿。我们步测了一下,隧道全长大约有160米,西侧的出口高5.92米,宽3.03米,离地面大概有几米距离。
我们在这一侧没有发现引渠或者泄洪道的踪迹。我们的向导又往远处的山谷开了几枪,声音震耳欲聋,真让人受不了!
我们在隧道东侧找到了那个引渠,它沿着山坡往南延伸,随着山势越来越高。渠道最宽的地方有2.94米,最窄的地方有2.46米。德国考古研究院的专家认为:这个引渠应该“拦截了从山坡上流下来的雨水,并通过隧道把雨水引到山谷的西面,灌溉加拉姬姆干涸(Wadi al-Galahim)的田地”。因为山谷西面的耕地缺少灌溉用水,于是就有了引渠和隧道。
然而,这样的解释还不能完全解开谜团。毫无疑问,暂时的大暴雨过后或者是雨季,积攒的雨水是要经由引渠和隧道引流的。但我还是不能想象,这么庞大的工程就是为了灌溉田地才修建的。
如果真像考古学家们分析的那样,东面山坡上的雨水需要通过引渠截流再流入隧道。那我的观点正好相反,东面的山坡根本不可能为引渠提供那么多的雨水,因为隧道入口的位置已经很高了。这和山体本身的拱体结构没有多大关系,而是因为山体本身布满很多细孔,雨水会先渗入这些细孔,然后才能慢慢形成涓涓细流流入山谷。还有一个不争的事实,那就是引渠的墙体是沿着山势自上而下的,自然比山谷的抛面高出很多。这样的落差比例,要想把山坡的雨水聚集起来引到山谷,只需要在山坡上简单地弄个围墙就可以了。何必去搞这么庞大的工程呢?
按照现在的情况,这个结论也是前后矛盾的:拜努山谷里的耕地一如既往地需要灌溉,能从邻近的山谷引入水源,在今天依然具有现实意义并像过去一样大受欢迎。引渠和隧道依然保存的很好。那么,在雨量充沛的季节,难道不需要引渠和隧道把雨水引到山谷的西边灌溉那里的农田吗?这些已经无从考证了。不过水流应该会在岩石上留下痕迹吧,特别是如果存在10米的落差的话。这些迹象和推理都不能说服我认同考古学家们的结论。
留下踪迹的分身术
“分身术”指的是同一个个体同时在两个不同的地方出现。不过,这种情况一般只会在神话故事里出现,而且这些会分身术的人物都是来去无踪的。上帝知道,所罗门国王不是神灵。但他也这样或那样地无处不在,只是他留下明显的踪迹。
站在拜努古迹前,我们陷入了沉思:这个至今仍然为人们称道的庞大工程到底是什么时候修建的,已经无从考证了。但我们至少要搞清楚,是什么人用什么技术手段修建的吧?人们把它归功于传说故事里的魔神,是不是有点让人吃惊?应该怎样去解释这些让人无法掌握的东西?在那些传说里,拜努隧道被描述得“栩栩如生”,然而历史学家们却对此只字未提。
引渠和隧道除了作为灌溉设施,难道没有别的意义吗?不会是防御设施吗?为了抵抗敌军,更快地从山谷的一端向另一端部署兵力,从而节省在山上的行军时间。或者是作为逃亡通道,也说不准。
问题的核心是:拜努隧道和所罗门国王以及萨巴女王有什么联系吗?相对于有史实可查的所罗门国王,萨巴女王只是出现在传说故事里。先是萨巴女王的母亲居住在马里卜的一座由玻璃和金属材料建成的宫殿里,同样这座宫殿也是一下子就建好了,然后又像是被施了咒语一样突然消失了。随后,萨巴女王的母亲嫁给了哈达德国王,就有了前面提到的马里卜王宫。
然而,所罗门留下了很多的谜团:他总是神出鬼没,在不同的地方现身。他每个月都要去马里卜看望萨巴女王,然而,从耶路撒冷到马里卜,如果不是乘坐飞行器是没有办法在一个月内往返数趟的。作为风的主宰者他送给萨巴女王一架可以在空中飞行的交通工具。这些已经让人瞠目结舌了,然而还有更神奇的。比如,所罗门在魔神的帮助下不仅在耶路撒冷、马里卜和拜努大兴土木,他还在今天的伊朗、巴基斯坦和克什米尔(Kaschmir)地区修建了不少神庙和行宫。所罗门的足迹果然无所不在。
经过更深入的实地考察,我发现在克什米尔的斯里那加尔(Srinagar)市附近有一座被人们叫做“所罗门宝座”的山脉,山上有一组巨石建筑遗迹,应该是所罗门时期建造的城堡。斯里那加尔位于克什米尔山谷的乌拉尔湖(Wular-See)出口处。根据当地的传说,所罗门曾带着他的神奇宝座到过这里,筑堤抗洪,治理沼泽。所以,克什米尔又被称作“所罗门花园”。
在巴基斯坦德拉伊斯梅尔汗(Dera Ismail Khan)市西边还有一座名为“所罗门宝座”的山麓,海拔3441米。第三座同样用“所罗门宝座”命名的山脉在伊朗西北部,海拔2400米。在这些地方,人们都敬奉水神和火神。
这些让我觉得不同寻常的事情,对于那些不愿探究传说本质的人来说根本不足为奇。可是,为什么在相隔如此之远的不同民族中却出现了相同版本的故事呢?埃塞俄比亚人传诵着所罗门的“空中飞行器”,克什米尔人描述了所罗门的“神奇宝座”。这两个民族相隔那么远,航空距离有5000米,陆路距离至少有两万米吧,可他们记载下来的故事几乎一模一样?是不是从一个共同的源头获取灵感的呢?因为凭空杜撰出来的神话人物是不可能完成如此鬼斧神工的建筑作品的。
高山上的爱之浴
这三座叫“所罗门宝座”的山脉还有一个共同的称谓,叫“水火圣坛”。因为伊朗西北部的“所罗门宝座”更接近所罗门王传说中的活动区域,更具代表性,所以,在这儿我们就来说说它。
关于这座山有这样一段传说。所罗门一开始为了打动冷漠的萨巴女王,情场上受了不少挫折。后来他经过一番思想斗争,用一种魔力饮料把萨巴女王灌醉,“乘着风”把她拐骗到伊朗的一块高地。这里所罗门王已经做过精心布置了:山顶上有个富含矿物质的温水湖。经过一段飞行,萨巴女王觉得筋疲力尽,在温泉水中舒服地沐浴之后,她突然有种爱上所罗门的感觉了。传说从此以后,这座山就被称为所罗门宝座了。根据《伊斯兰百科全书》(Die Enzyklopaedie des Islam ),为所罗门效力的魔神编织了一块绿色丝毯,可以“在空中飞行”。有了这个魔术毯,所罗门国王就可以早上从叙利亚出发,晚上就飞到阿富汗了。
今天,人们要去“所罗门宝座”山,最好是乘坐直升飞机。我想只要看看这里的风景,萨巴女王就应该陶醉了。这片高地位于阿塞拜疆(Aserbaidschan)中部一个偏远的寸草不生的地方,今天的伊朗马拉盖市(Maragheh)西南边。在海拔2400米的高地上,考古学家在一个山丘上发现了一处巨大的圆形城墙遗址,据推测应该有1100米长。上面是水火圣殿,神甫居住区和贵宾住宿区,被一个面积有10公顷的碉堡围在其中。这个防御工事有南北两个大门和38个瞭望台。这不禁让人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在海拔2400米的高地上,视线已经很开阔了,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瞭望台呢?
在这片残垣断壁中间,是一个湖水呈深蓝色的天池,里面含有矿物质硫,萨巴女王就是在这个天池里沐浴消除疲劳的。天池深67米,因为里面的湖水来自地下水源,才保证了湖水水位常年不变。据说天池下面有一个输送水源的地下管路。
过去,圣殿和神甫居住区是环湖而建的。150年前,在北面还能看到圣殿的圆形屋顶,现在已经倒塌了。圣殿是一个边长25米的方形建筑,现在只剩下一根直径5米的圆形柱子了。这让考古学家们很费解,因为这根圆形柱子并不是用来支撑屋顶的,支撑穹顶的是另外四根巨大的角柱。更确切地说,它其实是隔断了圣殿内的空间。
其他的圣殿同样给人们留下了很多疑问。当然,如果可以称其为圣殿的话。那是些方形的屋子,墙体厚达2.4米的,地面上铺了六层砖,“其上面覆盖的并不是混凝土,而是一层厚厚的坚硬熔渣[1]”;在这些砖块里头,人们发现了“一堆黑色的、类似煤烟的东西”,和人们在北门的通道里探测到的一样。屋子里有个盖着砖块的狭窄隧道,如今已经被冲积沙堵住了。迷雾团团!很明显,隧道是用来往屋子里灌水的,可是没有排水口。我脑子里不禁冒出另外一个问题:水和火会产生什么?当然是水蒸气了。考古学家们也这样认为。毫无疑问,这些屋子就是蒸汽浴室了。是这样的吗?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你们有没有想过,蒸汽浴室用得着厚2.4米的墙体吗?为什么要在游人稀少、交通不便利的天池修建那么多的蒸汽浴室呢?
考古学家把这座“所罗门宝座”山分成了好几个地质层和建筑时代来分类研究。而我感兴趣的只是所罗门王那个时代的故事。这里发生的故事和其他圣地是一样的。从有了最初的人类开始,后辈的子子孙孙就不断的去修葺、重建或者扩建他们的先祖们留下的杰作。最终的后果就是:在这座山上,人们已经看不出原始建筑的轮廓了。但是,从碉堡墙体的巨石建筑手法和尚存的“第11号瞭望台”来看,它应该建于遥远的上古年代。我的经验是:越是巨大的巨石建筑,其历史就越悠久。在石器时代,人们总喜欢跟巨大的石料较劲。不管是法国的布列塔尼半岛(Bretagne),还是马耳他、古埃及、大不列颠以及秘鲁的高地,都是一样。
那么,“所罗门宝座”山上的建筑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呢?
离“所罗门宝座”山约十公里远,有个火山口,那里是所罗门监狱所在地,旁边的山是“萨巴女王宝座”,当然作为一个完整的建筑群,还有位于伊斯法瑞(Isfaryin)平原的方形宫殿遗迹,那就是萨巴女王的行宫。
游历甚广
小王子的足迹不仅遍布也门、耶路撒冷和克什米尔,在伊朗他同样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这些地方相隔如此之远,王子是怎么去的呢?
考古学家们在“所罗门宝座”山上发现了黄色的六角星瓷釉碎片。值得注意的是,根据《伊斯兰百科全书》的记载,这个六角星是“所罗门的印章”,所罗门王国的国徽。
所罗门还有一个魔镜,能让他“观测世界上各个角落”。它可是个好东西,那些经常报错天气的气象学家们真应该来一个。这个魔镜“由很多种神秘物质构成”,可以让所罗门“看到七个不同地方的天气变化”,这对于飞行于世界各地的所罗门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阿尔•玛斯乌蒂(Al-Mas'udi),阿拉伯著名的地理学家和百科全书编写者,被人们称为“阿拉伯的希罗多德”。他在著作《历史》(Historien )中写道,“所罗门宝座”水火圣殿里的精美壁画,“描述的应该是天体现象,比如天上的星体,地球上的各大洲和海洋,人类的居住区,各种动物和植物,以及其他令人惊叹不已的奇特事物。”
“令人惊叹不已”这个词用得真是恰到好处!神话传说中还有这些闻所未闻的宝贝:
“魔神”为所罗门效力;
他是“风的主宰者”;
他有一个机械化宝座;
他有多架“飞行器”;
他能在极短的时间内,穿越遥远的距离;
他有一个“魔镜”(世界气象雷达)
他有一张详尽的世界地图。

“已知事物永远是和未知事物联系在一起的。
——拉贝尔•瓦恩哈根•冯•恩泽(Rabel Varnhagen von Ense,1771—1833)
巧妙地提问
“巧妙地提问,意味着能获得更多的知识。”阿拉伯谚语如是说。不管人们愿不愿意,面对这么多令人惊叹的奇特事物,人们自然会对远古时代的飞行技术充满疑问。当时真的有飞行器吗?针对这个问题,加尔各答大学著名梵文学者迪利普•库马尔•坎吉拉尔(Dileep Kumar Kanjilal )教授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坎吉拉尔教授是通过分析印度现存的梵文传说得出这个答案的。他的观点是:古老的印度传说证实,远古时代确实存在用“蜂蜜”或者是“石油”作为动力能源的飞行设备。
石油真的是一种理想的动力燃料:它既能向空气中传导足够的飞行浮力,也能提供必要的汽化热。根据坎吉拉尔对远古飞船的揭示,人们对从埃及到玛雅的众多远古传说中“蛇状飞行物”的描述做了合理的解释:用蒸汽驱动的飞船在高空飞行时产生凝结尾迹,这个蒸汽凝结带看上去就像是飞行的蛇。
于是我做出了这样的假设,所罗门确实拥有可以操控的飞行设备,可能是类似于齐柏林飞船那样的热气球,这种飞行设备靠蒸气驱动,于是,需要在各地的“所罗门宝座”建立为飞行设备补给的加油站,也就是这些山上的水火圣殿。
那么,萨巴女王在这里又扮演什么角色呢?怎样给她的出现做出合理的解释呢?在阿拉伯传说里,不是提到“有座玻璃和金属构造的城市”突然出现在马里卜,然后又神秘消失了吗?
人们没有想到,答案就在地中海的克里特岛(Kreta)上。在这个小岛上,考古学家发现了大约公元前2000年的米诺斯文明,让世人震惊。米诺斯文明可以追溯到传说中克里特岛的国王弥诺斯(Minos),他是众神之王宙斯(Zeus)和欧罗巴(Europa)的儿子。在《古代神话全书》(Lexikon der Antiken Mythologie )中,弥诺斯王被称为“文明世界里最有威望的贤王”,而“他在克里特实施的法律,应该是他的父亲宙斯制定的”。尽管是众神之父宙斯的儿子,弥诺斯也同样遭遇了对手,其中之一就是海神波塞冬(Poseidon)。波塞冬把一头漂亮的祭物公牛送给弥诺斯王,却遭到了弥诺斯的拒绝。海神波塞冬十分生气,决意报复。他附体在公牛身上,勾引了弥诺斯王的妻子帕西法厄(Pasiphae)王后。不久,王后生下一个牛首人身的怪物弥诺陶洛斯(Minotaurus)。为了把这个牛头人身的怪物囚禁起来,弥诺斯王命令因犯谋杀罪而逃到岛上的雅典工匠代达罗斯(D■dalus)建造一座监狱。于是代达罗斯发明了迷宫。狡诈的弥诺斯把代达罗斯关在了他自己修建的迷宫里。但是天资过人的代达罗斯为他自己和他的儿子伊卡洛斯(Ikarus)装上翅膀,跃出迷宫的高墙,飞到了西西里岛。因此可见克里特岛上的人简直太有技术天赋了。
在克里特岛上,不论是克诺索斯市(Knosses)还是米诺斯王宫,都没有任何防御工事。似乎也没有这个必要。所向无敌的青铜巨人塔罗斯(Talos)每天巡视克里特岛三次,一旦发现外来侵扰,就射出火焰和巨石击退敌人。塔罗斯全身由青铜铸就,只有一根血管,从头部一直通下,直到脚跟处用铜钮遮掩;因此塔罗斯的身体犹如火炉,敌人贴上去就会当场毙命。但精通巫术的公主美狄亚(Medea)在和阿尔戈(Argonaut)出海寻找金羊毛的途中,登上了克里特岛,让这位刀枪不入的巨人死于非命:她施咒使塔罗斯血管破裂,体内神汁流出,巨人呆立半晌,轰然倒地。
所有这些围绕着弥诺斯、弥诺陶洛斯、塔罗斯、代达罗斯以及迷宫的传说,让我们在惊叹之余,对那些失落的技术回味无穷。直到今天,弥诺斯国王都只是一个神话人物。希腊诗人荷马(Homer)在他的巨著《伊利亚特》中首次提到了弥诺斯,不过荷马写这部史诗的时候,米诺斯文化已经消失了700年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在公元前1450年,克里特岛上确实发生了什么,对此,考古学家至今仍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米诺斯人似乎也消失了,连他们的建筑也在地震中毁灭了。
20世纪初,英国考古学家阿瑟•伊文斯( Arthur Evans,1851—1941)自己出资在克里特岛进行了大面积考古挖掘工作。他在克诺索斯挖掘出了小岛上最重要的古代王宫遗址,该宫殿建于公元前2世纪。出土的大量文物包括:用石板拴住的大门;浴盆形状的容器,带出水孔,却没有下水管;还有很多石梯。在宫殿的一侧,有三个间隔只有十米的楼梯,同时通向顶部天台。难道有什么事情让人们同时奔上阳台吗?伊文斯还发现了很多储藏室,里面堆满陶土容器,大小有两个男人那么高,以及带火纹图案的喙口壶。汉斯•乔治•乌德里希教授(Professor Hans Georg Wunderlich)写道:
“就算是一般高度的容器,人们都疑惑不已,米诺斯人是怎样把它们清洗干净的,因为即使是站在椅子或高脚凳上,拿着一把长柄勺也未必能够到底部。这样就出现了一个无法解释的问题:这么高的陶土容器,怎么把它清洗干净呢……
“尺寸这么大的储存容器,应该是先做好放在这里,然后再砌上围墙的。如果是这样,之后也不可能用别的容器更换它们了。那么,要把它们装满再清空,只有借助管子了,理论上还应该是接在一起的管道。即使是这样,把它们砌在围墙里,也太不实用了!一定是哪儿搞错了……”
同样觉得一头雾水的还有拉尔夫•索嫩堡(Ralf Sonnenburg),他在克诺索斯进行了实地考察,并在古代宇航协会(AAS[1])的时事快报上用翔实的数据论证了他的研究结果:
“这些容器出奇的大,平均容量也有586升。如果把在宫殿西侧出土的420个陶土容器都加起来,它们的总容积相当于226000升。”
只有不从经验出发,才能理智地看待问题。令乌德里希教授感到困惑的还有,除了宫殿西侧的陶土器皿,王宫内外随处可见容量超大的油桶,考古学家通常把它们称为“贮油池”。然而如果说米诺斯人这样做,是为紧急状况作准备的话,似乎也说不通,因为米诺斯人觉得小岛很安全,所以,没有修建任何防御工事,何况,还有青铜巨人塔罗斯每天在岛上巡视。再说了,食用油在地中海炎热的夏季里恐怕早就变质不能食用了。
那么,这些油桶就应该是燃料库了!
贝尔托•布莱希特(Bertolt Brecht,1898—1956)曾经说过,“没有什么比回归理智更困难的了。”
我决定马上整理思路,理智地探讨一下萨巴女王。
在也门修建马里卜拦河坝和经营香料贸易的萨巴人,很有可能就是公元前1450年突然从克里特岛消失的米诺斯人。这绝非是“灵光一现”,而是我通过孜孜不倦的研究那些远古传说之间的相互联系而得出的结论。且听我慢慢道来:
罗马历史学家老普林斯(Plinius der Aeltere),生于公元23年或24年,公元79年死于维苏威(Vesuvs)火山爆发。他根据当时的知识水平,编写了一部名为《自然史》(Naturgeschichte )的百科全书,共37卷,里面收集药物、动植物、树木、石材、地理及各民族的相关知识。在2000年前,该书是当时的权威著作。在第六卷里,老普林斯这样描述生活在阿拉伯地区的民族:
“国王的行宫位于马里卜城……与米内尔人(Min■er)毗邻……人们认为,米内尔人的祖先就是克里特岛的米诺斯人。”
在第十二卷里,老普林斯列举了阿拉伯地区的树木种类,其中香料树最让他感兴趣。从中我摘录了以下一段话:
“……香料种植被限定在米内尔人居住的地区,由一条小路向外输出。从此米内尔人开始经营香料贸易,使香料贸易不断繁荣起来,因此,香料贸易也称作米诺姆(Min■um)。除了米内尔人,其他的阿拉伯人都没有见过香料树。经营香料生意的家庭也只有3000户,是继承祖辈的遗产才得到经营权的…”
我们应该相信老普林斯,他的话一直被那些考古学家们引用,但很多时候只是断章取义。这些信息太不同寻常了,我们必须多读几遍,才能领略这位罗马历史学家的意思:
“米内尔人开创了这一贸易,因此香料贸易又被称为米诺姆。”老普林斯说的米内尔人不是克里特岛上随随便便的生意人,而指的是阿拉伯人。(“除了米内尔人,其他的阿拉伯人都没有见过香料树。”)
没错,这些来自宗教典籍、远古传说故事里的线索编织了一张精细的网,给我们描绘出了一幅完美的画面。我不想再重复之前的东西,这里只是将一些重要线索做一番梳理:
先知以诺(Henoch)说过,“天使”早就到过人间。人类所有的传说故事都用不同的方式描述了来自遥远世界的外太空人。他们掌握一种超自然的技术,因此被懵懂的人类奉为了“神”。
但这些神灵相处的并不融洽,他们不仅不能和平共处,还相互指责,惹出争端。一些神还控制人和动物的基因,这就产生了两性人,比如人首马身,或者弥诺陶洛斯这样牛首人身的怪物。还有些神界人物看上了漂亮的人类女子,生出神和人的结合体,像米诺斯国王就是众神之王宙斯的后代。旧约全书里也有神化形象,像先知以诺口中的“天使”,以及印度史诗《摩诃婆罗多》(Mahabharata)中的英雄人物。这些神话人物从他们的神界祖先那里多多少少地掌握了一些超自然的技术知识,在地球上成为统治者或者国王,尽管他们的后代慢慢丧失了其中的部分能力,但他们还是有能力在臣民面前作一番神奇演示的。
让我们回到我们的主角所罗门国王身上,他从先人那里继承了制造“飞行器”的能力,掌握一些机械知识,精通工具制造,还很有可能拥有一种炸药。这些让大权在握的所罗门能够在不同的地方修建行宫,并沿着他的飞行路线在山顶修建“圣殿”,作为补给站和着陆点。
而他的那位亲密爱人萨巴女王也毫不逊色。她和她的家族是宙斯之子米诺斯国王的后代。他们同样拥有令众人瞠目结舌的技术知识:米诺斯人也把圣殿搬到了高山上,在那里建造多功能的建筑。这里既是补给站又是观测基地,那么独特的建筑形状,显然是给那些拥有飞行技能的神的后代们确定飞行方向的。
如果不是克里特岛总发生地震的话,米诺斯人会一直这么幸福地生活的。但在自然力量面前,这些神的后人们也无能为力了。不过,他们很聪明,及时迁移到了另一块土地。这样就出现了马里卜的那座“玻璃和金属之城”,萨巴女王的父母通过与当地权势联姻扩张势力、独揽香料贸易、大面积种植巧茶等诸如此类的事情。米诺斯人,也就是后来的萨巴人,创造了马里卜拦河坝这样的建筑奇迹,在这一区域建造了多层结构的房屋,使崇拜星象的风俗在当地流行了起来,萨巴这个名字意思就是“星象的崇拜者”。
所罗门密切地关注着萨巴王国的兴盛。让他感到惊愕不已的是,萨巴女王也有一些特殊技能。难道这位女士和他一样也从她的神界先人那里获得了一些特殊的神秘知识吗?他们一见面,都怀疑对方的能力,于是不断给对方出难题。这种奇怪的状态一直贯穿在两人长久的恋爱关系中。不过,所罗门帮助萨巴女王设计建造了许多大型设施,这些工程令萨巴人惊叹不已。于是,就有了前面提到的那些传说故事。
所罗门和萨巴女王的最后一次交集应该在棕榈之城塔德莫[1](Tadmor)。在那里所罗门为萨巴女王修建了墓碑。上面没有记录她的死亡时间。《穆罕默德传》的作者穆罕默德•胡泽尔,在书中提到过,国王瓦利德•哈里发一世(Kalif Walid der Erste,公元705—715)在塔德莫发现了一块墓碑,上面写着:
“此处长眠的是善良温顺的所罗门之妻,比尔基斯(Bilqis)。”
哈里发国王命人掘开墓穴,他顿时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马上命人合上墓穴并下令,永远不能再次打开。后来他命人在墓地上面修建了一座新的建筑物。
是什么让哈里发国王如此惊慌失措呢?
这座比尔基斯陵就是那位萨巴女王的陵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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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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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LEY筱 LEY筱说道:
    1#

    这本书我在大学时看过一遍

  2. MAY_大仙 MAY_大仙说道:
    2#

    品质不错值得拜看

  3. 闵老牙 闵老牙说道:
    3#

    让人叹为观止。

  4. 狒狒的小太阳呀 狒狒的小太阳呀说道:
    4#

    一季一寂思年华,繁华落尽惹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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